沈揆一没想到情况这么棘手,倒吸一口气道:“你的医术,也没辙吗?”
“不是同一回事。她这种被术法击穿的,怕是难以转生了。”田自清忽然道:“不过,我知道有一种办法能将她的灵魂弥合完整,你也知道的。”
田自清说的方法,是鲁班书上册之中的一个法术,但是沈揆一只有下册,从下册之中他知道有这种术法,但是具体操作,却在上册之中。
“唉,知道了也没法儿啊。”田自清道:“首先你没有上册,就算有,也不能学啊。”
沈揆一就想起老沈对他说的话:“半部已然遭天谴……一部学全了,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
“我最近遇到了一个人,他有全册书。”沈揆一道:“而且他是我父亲的故人,他似乎知道很多有关我父亲的、我从不知道的事情,我现在很有些不知所措。”
沈揆一的父亲沈仲秋的名字,在道门之中,至今仍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并没有师门,不存在传承,在游历天下的时候,得到了鲁班书下册,自学成才,之后他选择停留在了符箓三山,用整整十年的功夫将正一派的符箓和术法结合起来,成就足以开宗立派。
即算他那一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都被认为是去追寻更高的道法,或者已经窥到了大道的真谛——
作为沈仲秋的独生子,沈揆一对父亲的感觉却是复杂的。他记得从记事起,父亲就对他很严厉,甚至对他做过相当冷酷无情的事情。最后他走了,却将鲁班书下册和鲁班尺交给了他。
“他说他知道很多我父亲的事,有一瞬间,我动摇了。”沈揆一道:“我已经等了十七年,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再等一个十七年,当年的事,我一定要知道前因后果。”
“等一会儿,”田自清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顾均隆。”沈揆一道。
“你倒是奇怪——”田自清道:“当年的方壶三修,沈仲秋、顾均隆和张芝山,志同道合,亲如兄弟,你刚才说顾均隆已经堕入邪道里了,即使你父亲也不见了,但是还有张芝山,你为什么不从张芝山那里,得到事情的真相呢?”
沈揆一愣住了,他道:“这么多年了,我竟然没有想到张天师!”
就像田自清说的,当年这三人情同手足,一同修习道法,如今顾均隆似乎知道当年隐情,那么张芝山也理应知道。
“那么她呢?”田自清指了指于葳:“你还救她吗?”
“当然,”沈揆一道:“她救过我的命,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救她。”
“你对她倒是不同寻常,”田自清似乎很有兴趣:“但是你的眼光,有点问题。我就没看出她哪儿出众了,这姑娘长得并不好看啊,也似乎不像是个脑袋灵光的主儿。”
“相比于你所说的一切,”沈揆一笑道:“她具有另一样更重要的品质,勇气。”
“我看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田自清撇了撇嘴:“你看上了她了,她也欢喜你,你俩个是郎有情妾有意,是也不是?”
“别胡说,”沈揆一否认道:“你知道我跟她没有结果的。”
田自清叹了口气不说话了,这时候于葳醒来,恰好听到了“没有结果”四个字,便道:“什么没有结果?”
“没什么,”田自清道:“他对你的判断有误,你魂魄出了点问题,暂时没有办法,但是他保证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就指望他了。”
于葳望向沈揆一,后者也宽慰地看了她一眼,即使她心里忐忑,却也觉得暖意融融起来。
“走吧,”沈揆一笑道:“今儿我请客,请你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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