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洞里回荡颤动,象阵阵惊雷冲击着张一真的耳膜,他侧身贴在洞壁上,睁大眼睛向点点张望。
来了就要回去,张一真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是什么东西,不管是人、鬼、怪,杀死他们,我是张一真,我是军人,执行命令是我的天职,找到石桌,取走骷髅头。一只老鼠从张一真肩上跳过,脖颈上有凉凉的东西在爬动,他明白那一定是蛇,他一动不动,有些时候一静制万动,他需要细致地观察,尽可能地搞清洞里的情况,他那嘴习惯性地撇了撇,他不想把敌人放在眼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阻挡他得到骷髅头的,不管是人是鬼都是他的敌人。他不想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他深深地懂得,内心的退缩就是失败的开始。
蛇从脖颈顺洞壁爬去了,他弯腰从洞里摸索到几块石头放进口袋,摸摸腰间的手枪,他真的好想打一枪,探下敌人可能隐藏的地方,可就三发子弹,唉!从心里他开始埋怨陈参谋长,陈国林真是个混蛋,这是什么任务啊,一人一马一枪只给三发子弹,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是的,陈国林要的就是玩命,不置死地怎会练就一名真正的特工。此山此洞陈国林早就听说过,据说进去的人无一生还,是人是妖没有人弄得清楚,要想得到骷髅头必须过生死关,洞的尽头也许就是阎王爷。
灯光幽灵般飘忽在远方,在漆黑的洞里象一只眼的魔鬼,静,出奇地静,洞顶的滴水如石般砸在地上,张一真不敢犹豫,他明白好些事情恰败在犹豫不决上,浪费了精力又耗尽体力,他需要的是马上行动。
张一真朝洞的深处扔出一块石头。灯光一闪他看清不远处有一堵墙,墙上有锯齿样的东西,顾不得脚下他朝那堵墙飞跑过去,他跑着祈祷着灯光再亮些,怕那灯光熄灭,怕黑暗里找不到那堵墙,更怕跃得不够高触碰到那锯齿样的东西,他断定那锯齿样的东西一定有毒。
这段路跑来那么长,灯光渐渐微弱,张一真大喊:“鬼魅魍魉我来了!”飞身越过。
灯熄灭了,他好象不在洞里,无形的黑暗将他层层包裹,他成了睁眼瞎,悄然离开落地的位置,半蹲着身体支开马步,屏住呼吸支起耳朵侦听敌人可能发出的声音,准备着迎接来之任何方向的攻击。
嗖地一声,张一真刚才落地的位置冒出一团火星,他看不到对方的影子,只感到那是一把长刀重重地砍在地上,刀,是刀,他的脑海里浮现大刀队的身影,那群勇敢机智无所畏惧的英雄让他热血沸腾,试想一下面对着鬼子的枪口,提刀冲上去是何等壮烈感人的画卷。
一刀没砍中,那人好象失去了影踪,不能浪费时间,看不到目标也要进攻,时间对张一真来说那么宝贵,他不敢让分分秒秒静静地流走,想到这里他抬手打出一块石子,石子打在洞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敌人寻了声音的方向举刀直劈下来,敌人似乎可以看到他,砍得那样精准,稍慢一点点就会成了两掰,张一真的双脚只是那么轻点地,斜着身体来到敌人的身边,他感到衣服触及到了对方,猛晃身体重重地击出一拳。
敌人一个就地平摔仰卧在地上,没有打中,张一真猛扑了上去,近身长刀就不那么容易发挥优势,是脖子,张一真狠狠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直到敌人呼出的热气不能扑到自己的脸上,松开手摸到那把刀,站起身,脚踏敌人的脑袋,轻轻抬起刀,对准胸部慢慢扎了下去,他不想浪费一点力气,拔刀瞬间一股热浪朝脸部涌来,他任由鲜血喷射到自己脸上,甩甩头,一手提刀一手在胸前来回晃动摸索前行。他的内心充满胜利的喜悦,征服的快感让他加快了脚步,有刀有石头,还有腰间的手枪,还有什么不可以战胜!
他的身上似乎一下凝聚了无穷的力量,他甚至要歌唱:一真一真,一道光芒,透过黑暗寻找光亮,你是怪你是神,你有仙风掌。他如嵌入无尽黑暗中的一块宝玉,变幻着身姿如蛇似狼快速前行。
“哈哈哈,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跑得急死得快。”突然传来嚎叫般的声响,听来似人又好象鬼怪,张一真停下了脚步,认准声音就在不远处,虽然深洞里很难辨别声音的方位,但凭自己的感觉那人就在前方。
张一真挺直身体站在洞中央,他感觉自己无比神奇,整个身体沐浴在无际的黑色里,倍感空灵超脱,他虚无了自己,虚无了对手,似乎他要和他们玩的只是一场游戏,主角只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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