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栋拿起绳子端详片刻,若有所思。

“一定有人放跑了这三个小子。”高栋的心情平静下来,嘴也不结巴了,他要把责任推给别人。

高路:“谁捆绑的?”

高栋:“我亲自下的手,捆得结结实实。”

高路:“是你小子?”

“是我!”高栋梗起脖子,“别人我还不放心,我敢说一定有人放了他们。”

高老爷穿着睡衣走进逍遥厅,黑大刀见高老爷来了忙提刀守护在高老爷身边。高老爷出门总会带上他做护卫,守在高老爷身边成了习惯。今夜他守护在家,只是这家伙贪睡,躺在炕头睡着了就和死猪一样,再者说高老爷用人也是往死里用,家里一干人等平时没有闲着的时候,只要老爷在家,不管你干点什么活计反正不能让他看到你闲着,只要有人站在院子里一会没动,他心里就不舒服,嚷嚷着骂,家大业大全凭高老爷的算计,水洗了脚还得洗袜子,洗了袜子,还得浇院里的花草,他说这水壮等于上了肥料。他喜欢身边的使唤丫头李紫蕊,这闺女勤快是一方面,重要的是李紫蕊穷家出身特别的节省,有次高老爷要吃煮鸡蛋,李紫蕊两只手拿着六个鸡蛋,那是个大冬天雪溶了又冻上地面镜面一样滑,李紫蕊不小心滑倒,老爷在窗口看到,李紫蕊高高地举着两手,任凭自己平平地摔在地上,高老爷急急慌慌地跑出去,扶起李紫蕊,眼盯着李紫蕊两只手里的六个鸡蛋,一个都没有坏,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心疼地对李紫蕊说:“看你不小心,摔坏了怎么办。”

李紫蕊看老爷心疼的样子,心里就感动,说没有关系,其实老爷心疼的是那六枚鸡蛋。

看一眼身边的黑大刀,高老爷问:“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你可在家里。”

黑大刀:“一点动静也没有啊,高老爷你是知道的,我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就算一只蚊子飞进来,我也能听到那嗡啊嗡的声音。”

“这他娘的就怪了,神不知鬼不觉得,三个小子难道会缩骨术,不可能,他们不是张一真,没有那样的能耐,让我仔细想想。”高麻子自言自语。

高路一只眼望着高麻子,生怕怪在自己头上,因为他是队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其实他只带着十来个人,至多算个班长,但为了虚张声扬高麻子就封了他个队长,高路喜欢别人这样叫他,绷着脸心里却美滋滋地。

“高老爷。”高路尽力合拢自己的罗圈腿,立正站好看着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的高老爷,“这三个小子就是平平常常的人,就是为了钱不要命的主。我觉得一定是没有捆绑结实,要不然怎么会跑了。”

高栋一听这话,急得结巴起来:“高,高,高队长,可不能,不能这样瞎说,我,我可捆绑的结结,结结实实。绳子,都,都,都勒进肉,肉,肉里,还,还,还打,打了死结。”

高老爷似乎没有听到高栋的辩解,他来到门边,看了一眼枕头锁孔里插着的钥匙,悟出了什么,突然问众人:“你们夜里看到过白人吗?一身的白衣长长的头发,隐隐约约就是看不到脑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不知道老爷问这问题做什么。

众人摇头。

“我看到过黑人,高高的。”高栋见老爷没有怪罪自己,心平静了,给高老爷描述着,“在咱院里飘来飘去,就是看不到脑袋。”

高老爷睁大了眼睛:“什么时间,白天还是夜里。”

高栋:“夜里,吓人的很,我都没敢说出来。夜里我拉肚子,那黑黑的家伙从我眼前飘过,象风一样,没有不能去的地方。”

高老爷点着头,他想起李紫蕊,穿着内衣刚起床的样子难道白人惊醒了她,进我屋里找白人抽屉里的钥匙却插在锁孔里。

“谁锁的门。”高老爷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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