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沉默了。

他住的房间在二楼,窗户正对着楼下的马路。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情况被人撞见,他起身拉上了窗帘,又扣好门栓后,才又重新回到座位上,手里拿起那只小杯子,开始仔细观察。

再看几次,秦宇都不得不赞叹,这件东西的精美。

可以说,无论是大小几只鸡的画工还是花卉环境,都流露出一份写意和自然。颜色的运用,色彩的碰撞,仿佛在诉说着当年那时画工的心境。

世人都说像梵高,毕加索这样的画家,每一幅作品,都必然是在一种特殊的心境下完成的,所以他们的画才会这般与众不同。那些看似凌乱的色彩,其实都是画家心态的体现,每一笔,都饱含着情感。秦宇觉得,中国古代的这些瓷工们,也是一样。在瓷器上作画的时候,他们的状态也一定和平时是不同。

也许自然,也许洒脱,又或者是心无旁念的。天地间,好像只剩手中的笔和面前的物。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今人无论怎么模仿,也永远做不出老物那种神韵的原因。古人是为了制瓷而制瓷,今人是为了票子而制瓷。

屏气凝神,也就是十来秒的功夫,柔和的七彩云雾开始缓缓聚集。秦宇知道,他马上就会看见,这只上品斗彩鸡缸杯的来历了。

这是一种知道惊喜将要来临的期待感。

“吱——”

“吱——”

两声急促的刹车声自窗外传来,随后是砰的一声闷响。

云雾忽地散了。

嘈杂的声音强行将秦宇从那种玄妙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什么情况。”秦宇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皱眉拉开了窗帘。

打开窗探头一看,两辆车追尾撞在了一起。前面是辆两厢的福特,后面是辆荣威。两辆车停在道上,车上的人都下来了。

前车是两个中年男人,后车则是一对年轻男女,看上去像是情侣。

荣威上开车的是个男孩,看起来二十多岁,表情有点委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正常行驶,看到你们急刹车,我这赶紧踩刹车也来不及了。没事儿吧两位大哥?”

追尾通常是后车全责,这个男孩也明白,所以他赶紧先道歉。不过事故原因他也表达的很清楚,你们不急刹,我也撞不上。

福特车上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笑着说:“这前面突然蹿出条狗,我这不赶紧刹车嘛,幸好没撞上。呵呵!”

另一个高瘦男子脸色却不太好:“小兄弟,咱这也是正常行驶,你追了咱车的尾,说话还有点冲啊?”

男孩一听有点不高兴,刚想说哪来的狗,他怎么没看见,身旁的女孩拉了他一下:“明子,别争了,赶紧处理事儿吧。”

胖男人也笑眯眯地打圆场:“对,你看这马上也快到午高峰了,咱们赶紧报个保险,拍个照。你们要是有时间,下午咱们就先去趟修理厂,定个损。”

男孩一听,表情缓和了不少,点点头开始打电话。几分钟后,双方又互换了电话,约好下午一起去理赔中心处理后续事宜,随后男孩便招呼女孩上车。

秦宇一看没什么事,就不打算再继续看热闹。谁知他刚要关窗,突然看见那高瘦男子脸色一变,大叫一声:“坏了!”

胖男人先是一愣,随后也大惊失色:“糟糕,东西!”

两人匆忙打开后备箱,拎出一个大大的旅行包,里面还发出哗啦的声响。拉开包链一看,二人的脸色同时大变。

“瓶子碎了!”

高瘦男子一把抓住刚准备离开的男孩,大吼一声:“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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