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

夏伦的声音遥遥传来。他在凯特的搀扶下越众而出,一瘸一拐地走到近前,再次重申道:“我有办法在。”

“你又是谁?”冈茨疑惑地问道。

这个时候暴露他“史上最恶之人”的身份可不明智。艾兰希尔有些担心地望着夏伦,生怕他那古怪的性格会促使他实话实说。

结果他确实没有说假话。

只是内容上,从属于另一方面。

“我是艾兰希尔执行官所率小队的队员,我叫夏伦。”年轻的芬西斯非常平静,看不出一点异样,甚至连语气都不见虚弱。他的大腿虽然做了紧急处理,但伤口依然触目惊心,冈茨看到这一点,又抬头望向他的表情,心里也升起了几分敬意。

适时,旁边冈茨手下有一名士兵嘀咕了一句,:“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来要指挥权……”,结果被冈茨一眼瞪了回去。

“那好,夏伦,你说你有办法,介意说给我听听吗?”

旁边那对艾兰希尔恶言相向的士官,也把目光投了过来。这位士官对人类——尤其是人类女性——抱有种族歧视心理,但对夏伦的出头却没有什么异议。如果夏伦真能拿出解决方案,他并不介意第一个去执行。

“你提到的问题,有两方面。首先,我们兵力吃紧,需要收缩防线,但应该往哪儿收缩、哪部分该用重兵防御、哪部分减少人手……等等,这些调度决定,只有亲自布防的前线指挥官清楚,即使强如艾兰希尔执行官,初来乍到,也不可能马上就有思路。”

夏伦淡然开口,不过这次,他一反常态,不但说得很多,还先替艾兰希尔开脱,这让人类女士不由得为之侧目。

“但在这件事上,我的特长可以弥补对防线理解的生疏——各位大多是芬西斯人,都了解被人类称作是‘野兽直觉’的感应能力。但即使如此,芬西斯也只是比其他种族更加敏锐,在混乱的战场上意义不大。”

“可我不一样。”

“我的直觉,比一般芬西斯强化数倍,敌人从哪个方向进攻,我都可以在远距离预先感知。只要我能用精神力稳定感知,察觉出敌人动向,找到压力最大的方向,防御分配自然明了。”

夏伦的话掷地有声,却让这一种军官、军士都陷入了沉思。他的说法听起来就像作弊,想象一下,当其他人还在平视自己的敌人时,你却已经开了上帝视角——哪怕只是四十五度,也足够俯观整个战场。如果能这么统军打仗,那胜利简直不要太轻松。

“这不现实,就算你的直觉更强,可又能探测多远?有多准确?难道要我们把性命都赌在你一个人身上?还是源自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直觉’?”

开口反驳的,不是先前的那名士官,而是坐在另一侧的一名人类军士。他满脸质疑之色,根本不相信夏伦能够做到他的所说。显然,人对于自己不具备、无法掌握的能力和东西,总是会充满怀疑。

但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位军事长官在,他不仅保持清醒,而且还是一位芬西斯。

“覆盖范围?”冈茨直接开口询问。

“以我为中心,忽略遮挡,辐射四十米;平地延伸,六十米以上。”夏伦早有准备。

冈茨点点头,“距离倒是足够。”这么大的范围,几乎涵盖小半个朝圣者广场了,“至于你的能力是否能够达到效果,在实行之前,我还需要先进行测试。”

他的谨慎十分合理,之前提出反对意见的人类军士也闭上了嘴。

一切以实际说话。

夏伦点了点头,不过就在他点头的同时,指挥所外面又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震得人站立不稳。年轻的芬西斯突然伸爪,把从他身后匆匆走过的战地护士抓住,后者一脸诧异,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爪子上发力,自己整个人都贴了过去。

嘭——

战地护士无法抗拒地被拉走,几乎是同时,指挥所的帘门被豁然洞穿,一架被轰成两半的弩车直接撞了进来,在地上势大力沉地撞击、翻滚。它途径的路线空无一人,但正好碾过那战地护士刚才站住的位置。

“麻烦你了。”

夏伦向哥尔赞示意。城卫队长哥尔赞二话不说,直接迈步到弩车前方,激活弦卡,用无形盾牌将它停住。

夏伦松开战地护士的手,把她推到原来的位置上,示意她继续工作。后者惊魂未定,勉强想起来向夏伦道了声谢,有些恍惚地离开了。

“我愿意接受测试,任何形式上的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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