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欲言又止,憋了半天还是脱口说道:“是啊。其实哥们早就想说了,这里面有古怪。你们俩别见怪啊,虽然这是你们家事,啊,家族的事。但是你们不觉得这里很……很……那啥吗?

唉,直说了吧。这根本就不像正常的墓葬,完全不像是汉族的墓葬,甚至在历史上,也没有哪个民族采用过这样的墓葬方式。

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墓葬。墓葬讲的是什么?讲的是入土为安。哪怕是天葬、火葬、水葬,都是希望灵魂得到超脱。而这里,上不着天,下不挨地,而且还把尸体制成琥珀,保存上千年,为什么?这里面,肯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四眼的一番话,让徐天水和蛮牛竟不知如何言表,蜂房中顿时陷入一片尴尬的沉寂。

四眼见两人都不说话,打破沉默继续说道:“刚才天水的话也提醒了我,你们想啊,为什么石棺里安葬的徐族祖先,每一代不多不少只有七个?而且从寿字辈就没有了。

但是,刚才蛮牛背的族谱,好像从徐福那一代算起,到寿字辈也就只有二十多代吧。如此算下来,这里安葬的也就一百多人。可是你们看看,这蜂巢墓穴往上至少还有两三百个石棺。除开这一百多人,那上面又葬的是谁?”

四眼这一问,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其实在侃侃而谈过程中,他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他不经意的一次算数,这才意识到多出来的石棺的问题。

徐天水和蛮牛也猛然才反应过来,徐族祖先的墓穴之上,那些多出来的墓穴和石棺里,安葬的又究竟是何人?

气氛突然间变得阴森沉郁起来。

“天水,你……你说呢?”蛮牛低声问道。

“如果要弄清咱们祖先为什么葬在这里,就要知道这里面还葬了谁。既来之,则安之。走,咱们到最上面去看看。”四眼看向两人,统一大家意见。

李亚楠和程鑫看见三人走出蜂房,以为他们要沿石梯下来,谁知道又沿石梯而上。正欲放声询问,突然又怕惊扰和招引来不可知的莫名危险,只好把话又吞了回去。

徐天水、蛮牛和四眼怀揣着不安与强烈的好奇,一鼓作气爬到最高一层蜂巢,站到第一个蜂房的石棺旁边。

洞底的火光到达这里,已经衰减到只剩稀薄的昏黄色薄膜,如同夜幕垂下时的最后一缕夕阳,或是黎明到来前的第一道晨曦。

当三人将双手放在石棺盖上的那一刻,恐惧、紧张、亢奋、期待、疑惑等等感情交融混杂,充溢大脑,使得每个人都血脉偾张。

石棺开启,灯光定格,三人屏息,空气凝固。

只见石棺内,依然横陈一具琥珀。而琥珀中,赫然仰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头上戴着一顶羽毛环冠,长发用麻绳编织成一撮撮子结;满脸漆黑,似乎涂抹了浓浓的黑炭或者墨汁;而在额头上,则用白色的颜料涂画了一只黑巫王蟾的大致模样;坦胸赤膊,裸露的肌肉被涂成黑白青黄红等色彩;脖子上,挂有一串黑巫王蟾腿骨串联的项链;身上仅穿了一件用蟾衣制成的短裙,恰好能遮住下身至大腿;双脚赤条,脚底生有厚厚的老茧。

“啊!三苗族。”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四眼惊呼,是因为他在上古神话史教材中见过类似的形象。

在上古传说中,“三苗”是黄帝至尧舜禹时代的古部落名,主要分布在洞庭湖和鄱阳湖一带,并一度发展为南方最大、最具侵略性的氏族部落集团。

从黄帝时代开始,三苗就不断越过长江骚扰中原汉民。而集尧舜禹三代帝王的努力,最终才把三苗集团势力彻底瓦解,并把华夏族统治扩展难到长江以南。

传说帝尧时代,三苗频繁作乱,尧发兵征讨,作战于丹水,打败三苗。后来尧帝因儿子丹朱行为不检,把帝位禅让给舜。丹朱就联合三苗起兵,与舜争夺天下。舜派兵讨伐,在丹水一带打败了三苗,三苗君主被杀,丹朱也不知所终。又后来,到大禹继位,三苗不服,禹与三苗进行了一场历时七十天的大战,从此三苗在历史记载中消失。

四眼之所以对三苗族印象深刻,其实并非因为这些传说。

而是据考证,三苗族是最早的阶级制度的创立者,在中原各部落还是原始氏族时,三苗就已经有了“君子”、“小人”之分,开始产生阶级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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