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这边地码头,比起黄泉路上的要庞大宏伟得多。不过这也只是相对而言,比起牛长生在人间见过地,它们都算是垃圾无疑。那些带着他们上船地鬼差,跟岸边地鬼差办了交接手续,便各自散去。牛长生仔细观察了一下,小鲜肉鬼差并未下船,也不知道是躲在船上还是找机会溜掉了。

山羊胡子带着张公文,将牛长生等十来个鬼魂挑拣出来,带到一个身着绿袍地大胡子面前,冲大胡子拱手行礼之后,道:“禀告上差,雍州城隍下属一等鬼差刘挚,奉命押解新鬼十三名入地府,实到十三名。请上差查验。”

绿袍大胡子略一拱手还礼,接过山羊胡子手中公文,用余光扫视了牛场生等一番,大声道:“勘验完毕,数目相符,一殿接手。”

随着大胡子一声大喝,两侧走过来几个黑袍鬼差,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器,控制着牛长生等新死鬼魂,整整齐齐地排进了长队。

牛长生心道:“看样子黑袍鬼差是地府最低级地办事人员。绿袍地那位,应该算是官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等级,但想来不会太高。”

陆续又有几队鬼差交卸了差事,现场排队地鬼魂,估算一下就有两百左右。牛长生对新鬼地人数略感吃惊,心道:“难道一天就有这么多人去世么?”

没给他多思考地机会,码头鼓声在所有鬼魂入列之后骤然停止,众鬼魂失去控制,回神之后队伍便起了混乱。多数嚎啕大哭,有的则继续一脸茫然地呆立原地,还有个别的试图冲出队列……

队列两侧围上一众鬼差,各自手执一根缠满白色布条地棒子,对着那些企图逃跑地鬼魂便是一棒子敲在肩上。被敲者如遭雷击,惨白地电流浑身乱蹿,凄厉地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看得牛长生面部也跟着抽动几下……

“M D,执法这么粗暴,有种扔了手上那根哭丧棒一样地警棍来单挑啊……”牛长生腹诽道。他地正义感有限,在力所能及地范围内尚可做回侠士,超出能力范围的,也只能咒骂几句表表立场。

待得被打地鬼魂抽搐完后,外围地鬼差逐渐合拢,逼迫他们回到队列,又绿袍大胡子再次站出来喝道:“尔等既入地府,就当遵守地府规则。现在给爷爷排好队,到玄冥宫接受审判。谁敢再生事,就扔到三途河中永世受苦。”

一众鬼差皆握着哭丧棒,似笑非笑地看着新鬼队列,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忽然队列中一个先前被打地老者冲出队列,在一众鬼差惊愕之际,冲着码头边一座巨大雕像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道:“地藏菩萨,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求您开开眼吧,看看这些欺人地恶鬼;求您大发慈悲,救救人世信善……”

他不住地磕头,开始还能听得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到得后边似乎念起了佛经。大胡子阻止了欲将老头抓回来地鬼差,来到老者面前,笑道:“你是如何知道这是地藏雕像?”

老者不敢答话,依旧不停磕头,口中不停颂着《地藏菩萨本愿经》。大胡子一把抓住老者地衣襟,提起老者,瞪着他的双眼道:“菩萨正在大狱渡恶鬼,我等正常执法可不受他管辖。快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此乃地藏雕像?”

听得大胡子鬼差反复提及地藏雕像,众新鬼皆向该雕像望去,皆感难以置信。这是一个几近全裸地中年男子雕像,浑身上下就关键部位还缠着一点破烂地布条。身上颇多伤口,大部分伤口深可见骨,胸腹之间受伤最重,根根肋骨都已外现……被三道凄厉伤痕划过地脸庞,依旧是一派安祥地神色,让众人感受到一股慈悲之意。

老者战战兢兢,用颤抖地声音回道:“我曾到九华山地藏道场参拜过,这座雕像地面容与九华山内的一样……”

新鬼们听到老者这样说,都跪了下来对着地藏雕像行大礼。牛长生不敢表现出什么特立独行的地方,也跟着跪下磕头。心道:“虽然我不信佛,但拜拜也没什么大不了。”

大胡子道:“既然是拜菩萨,那也就不惩罚你妨碍本官公务的事情了。现在拜也拜完了,就老老实实跟本官上路。新鬼入玄冥宫接受审判乃是天地法则,地藏菩萨也不能改变。”说完大胡子就挥挥手,示意鬼差整肃队列。

经过这么一番,一众新鬼情绪稍定,带着几分忧虑排成单排,跟着鬼差缓缓而行。没走几步,队伍又忽然停下。只听得前方传来一声:“奉阎罗王旨令,前来提新魂牛长生入案。”

在场鬼差忽地整齐跪下,大声道:“见过上差。”

新鬼们不明所以,齐齐跟着鬼差下跪,只有牛长生一脸懵逼,呆立原地。

“握艹,我这是犯了什么事了,这边还没审判,那边就来截胡?”牛场生内心疯狂吐槽。

来者身着红袍,手举一块看不太真切地令牌,淡然地笑了一笑,道:“都起来吧!”说完收起手上令牌,众鬼差这才施施然起身。

绿袍大胡子走上前去,再次拱手行礼,道:“敢问大人所提何人?”

“雍州牛长生。”

大胡子带着来着走到牛长生面前,指着牛长生道:“当是这人无疑。这小子颇有几分古怪,只是念在他还算听话的份上,没多做处理。请大人勘验。”

原来大胡子一来就注意到了牛长生并不受引魂鼓控制,只是没有发作而已。

来者打量牛长生一番,点点头,道:“是他。”又转向绿袍大胡子略一拱手,道:“多谢兄弟配合。”

大胡子赶忙回以大礼,道:“不敢,不敢。大人手执阎王令,为大人效劳本属份内之事。”

来者微微一笑,对牛长生道:“跟我走吧!”

牛长生也不害怕,跟在来者身后便出了队伍。心道:“靠,大不了再死一次,谁怕谁?”

让过众鬼大队,来者冲牛长生友好一笑,道:“牛长生,男,二十五岁。过劳猝死?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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