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娘还以为你和侯爷……”沈夫人松了口气。

“娘亲说的什么话,女儿岂是不知廉耻之人。”沈锦容红着脸,脑中莫名闪过一个人的背影,她摇摇头甩开思绪,只道:“女儿全凭娘亲做主,若是娘亲相看得当,女儿岂敢有异议。”

沈夫人满意点头。

她的女儿她清楚,虽然性子是柔中带刚,但孝义廉耻女子操守却是牢记心中。

“那好,就容娘打听打听那宋家的门楣名声,还有那庆安候的人品,再做回应。”沈夫人说道。

沈锦容送走母亲,有些失落地坐在绣凳上,目光一直盯着桌上茶盏。

“小姐要是嫁到庆安候府可就是侯夫人了,老爷夫人也跟着扬眉吐气,这桩亲事十有八九能成,您就别担心了。”花衣斟茶劝道。

沈锦容只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一声,犹如砸了颗石头。

“要说那庆安候爷人也不错啊,那日还帮小姐解围,又警告您小心姓方的,说不定他就是那个时候看上的小姐呢,这是多美好的姻缘呐,跟戏文里唱得似得。”花衣抱着手,满心向往。

沈锦容的脸色却有些发白,她端起茶饮一口,不断默背着女训女则。

可惜事与愿违,院子外面突然慌乱起来。

“发生什么了?”花衣出门呵斥:“不知道小姐在里面休息吗?”

“姑娘息怒,是……是鹰眼关,鹰眼关打起来了!”婆子小厮们都乱做一团。

鹰眼关是大楚北边最重要的关隘,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在大楚和突厥手里轮番交迭,直到柳老将军镇守此地情况才有所缓解,庆安县才安逸下来。

只可惜,如今柳氏一门都已经不在了。

柳家覆灭的速度太快,从皇帝圣旨降下到一门喋血斩首不过半日时间,老将军束手就擒令多少将士落泪,就连庆安县百姓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来。

现在突厥大军来袭,他们才想起来,如今的庆安县已经没有了柳一战。

一时间,慌乱从街头传到巷尾,整个县城乱做一团。

沈锦容也花容失色,她是听说过这突厥人的凶残,若是突厥人破关而入,妇女儿童必定难逃被奴役的命运。

“当当当!”街头巷尾又响起锣鼓声。

花衣急急忙忙冲出去打听,回来时却是松了一口气:“小姐不用担心了,不是突厥人的大军,只是一个部族来到边疆驻扎,鹰眼关的守将怕出事就将城防司的兵马调走大半去镇守离咱们最近的边城青山关。”

“城防司!”沈锦容手里的瓷盏啪嗒一声摔了个稀碎。

庆安候府。

长宁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找借口出府,果然见到客栈外大红花布招摇。

她急冲进去,掀开地板,看到方谦潦草仓促的字迹:

有愧小姐,望自珍重,必不堕柳家威名。

长宁鼻头猛地一酸。

她将字条珍而重之的收好,眼中黑曜石般光泽熠熠。

虽然柳家不在了,但柳家的威名,不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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