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呢?”秦无疆也顺着曹彧目光望去,长宁已经低下头,认真骑马。
“他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啊。”秦无疆嘿嘿笑。
曹彧瞥他一眼,兀自驾马。
只是那双澄亮亮的眸子就像着了魔一样,刻入他的脑海。
昨夜奔袭一路,今日返程,倒是一切顺利。
暮色将近,大军便抵达庆安县外。
“原青山关守将,细柳营参将赵明盛,见过将军,大人。”赵参将率军在城外迎接,庆安县令等大小官员也齐齐站在前方迎接。
曹彧少年老成,倒是很善于应付这种场面。
秦无疆就有些随性了。
他虽然在军中顶了个参谋的名头,但庆安县上下没有一个敢真把他当成小参谋招待的。
毕竟他可是秦太傅的嫡长孙,未来的朝中重臣。
虽然现在只是个举子,但他不过是错过了去岁科举,来年只要他别再放荡不羁错过恩科,入职翰林还不轻而易举。
谁还真敢当他是个小参谋。
长宁就趁着他们被纠缠的片刻抽身而出,离开队伍。
待秦无疆发现自己一直视为猎物的小家伙消失时,她已经越过好几个巷子,来到了当初定下的那间客栈。
长宁脱下战铠,郑重其事地将之与银枪收好。
桌上是三块被斩成两截的花布。
长宁失笑,“真是头倔驴。”
方谦忠心耿耿,一切以柳家为重,就算她出于种种原因选择瞒着他,但也不会因为他的忠心生气。
她换上女装,将额头上的奴字补上,确定没有纰漏才戴上兜帽回到庆安候府。
“善云?”府门前的小厮匆匆跑进去报信。
长宁进门,迎面就是抱肩怪笑的连氏:“哟,这不是失踪了一晚上的善云吗?怎么,看见突厥人被打跑了,就决定不逃跑啦?”
她眼睛瞪得溜圆,挡在长宁面前。
长宁不屑跟她多说什么,侧身绕过她,却不想连氏不依不饶。
“愣着干什么,你们还不把这逃奴抓起来!”连氏尖叫下令,府中侍卫一见是善云,到底有些踌躇。
“你们干什么?造反么?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府里执掌中馈的姨娘,这小蹄子就算住在晴暖阁,她也是个贱奴!”连氏吱吱喳喳,从袖里抽出一张奴契丢在地上。
长宁一瞟。
善云的名字写的清清楚楚。
奴籍。
这两个字扎扎实实地刺到了长宁。
虽然这一世她成功躲过黥刑,但额头上还是有着用于伪装的奴字。
这个字,对于她圣公主的尊严,无疑是一种冒犯。
两个侍卫上前分别压住长宁一臂。
“怎么,你忘了你头上刻着奴这个字了吗?”连氏用她涂着蔻丹的长指甲戳着长宁额上那个奴字,恶狠狠道。
长宁目光沉静如水,淡淡扫过连氏猖狂的嘴脸。
看来,宋宜晟只死两个姨娘,还不够。
“你看什么?你和别的男人趁乱逃跑,是我把你给抓回来的。”连氏阴险一笑:“你以为老爷回来,还能饶了你?”
“真聪明。”长宁蔑笑。
“你什么意思?我现在可是人证物证俱在,彩月呢,把她带上来!”连氏招手。
伤痕累累的彩月被人拖了上来。
“姑娘,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彩月哭着向长宁叩头:“彩月受不住了,受不住了。”
长宁蹙眉,彩月眼睛红肿,嘴角淤青,身上看不见的地方还不一定多少处伤。
彩月只是个小姑娘,不过受到她的一次提携,会被屈打成招,反口冤枉她,长宁并不意外。
长宁仰头,噙笑:“所以,连姨娘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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