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晟坐在桌前,盯着一只茶杯,半晌不语。

良久开口:“你,怎么确定是他的?”

长宁沉默一瞬。

宋宜晟感官敏锐,立刻看向她。

“在官奴司时,有人跟着我。”长宁鼻腔里似乎回荡起那抹清香。

早在战场上,方谦将慕郎的话转告予她时,她便有了这个怀疑。

直到那日,辽东捷报传来。

即便是长宁,也难免惊叹一声世间大才。

将天下大局了然于胸,把突厥未来的金太阳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世上,没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而这样精明的人,又岂会做无用功。

长宁扬起下巴:“侯爷不觉得,辽东郡王世代镇守辽东,那慕郎却突然来到庆安,真的只是为了戏耍一通那若,引起两国战争吗?”

宋宜晟眸光一沉:“他是为了机关术。”

“没错。”长宁点头。

她现在可以确定,官奴司那个闻到清香的夜晚,必定是慕郎发现了她,和那根木簪。

长宁忽然吸气,心脏剧烈跳动,有那么一瞬暴躁。

该死的辽东郡王。

他一定是看到了,看到她将簪子藏在何处,才没有趁她睡梦中强取。

长宁磨牙,像只发怒的小豹子,龇牙咧嘴。

还算他恪守君臣之道。

至少没有乘人之危,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

长宁长吁口气。

如此想来,当日在街上捡到簪子的那个手很好看但相貌平平的男子,就是慕郎了。

长宁心中无奈。

没想到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她第一次见到这位真正的未婚夫,会是在那样一个场景。

假摔。

还很狼狈。

不过长宁显然不介意这些。

她关心的,是他帮她打开了木簪。

只捡起木簪的那么一瞬,他便打开了木簪的机关。

看来,他在机关术上,造诣不浅。

如此推断,那慕郎完全有本事取走城隍庙地砖下的东西。

可他却给她留下了。

不但留下原本的机关术和弩箭,还留下了一套易容之术。

长宁早就对那套易容术和避水膏生疑,现在将一切串在一起,才知道,都是慕郎在背后相助。

他是可怜她孤女一个,还是和莫家有旧,有心相帮?

长宁手指在在桌上扣动。

宋宜晟见她忽怒忽止,不免扬眉:“你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或许地砖下原是有两本机关术的,他取走了更关键的一本,上面碰巧就记载着弩锁的制法。而留给我的,只是基础,或者说是,他已经掌握的部分。”长宁半真半假地说出自己的猜测,迷惑性极强。

宋宜晟深以为然。

长宁便道:“这件事还要靠侯爷去查。”

宋宜晟眯了眯眼:“弩锁,是沈家做的?”

长宁面上无波无澜,淡淡点头。

宋宜晟冲杨德海抬抬下巴,杨德海应声退了出去,显然是去沈家查弩锁的来历了。

机关术是宋宜晟向上爬的本钱,他必须要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慕郎抢先一步得到。

如果此事当真。

宋宜晟闭上眼,颇感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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