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星冲帝,贼星冲帝!”

司天监监正亲往寝殿,要求见皇帝。

郑安候刚陪皇帝下完棋正要离开,于殿门前撞见,走上前同监正打了个招呼。

“周大人脸色不好,可是天象有异?”

“见过侯爷。”监正见礼,內侍刚去通传他还没得召见,也不介意多说一句,“这天,大凶啊。”

“哎,周大人客气了。”郑安候举目望向夜空,果然还有数道流星划过。

他眯了眯眼。

“大凶,可有指示,位于何方。”郑安候问。

监正有些为难,按理这事他需得先禀告皇帝,但他又不想驳郑安候的面子。

毕竟郑安候兄妹二人,可都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监正眼睛向左右一撇,凑上前,低声:“实不相瞒,今夜乃贼星冲帝之象,这大贼将出,”监正手藏在袖子里,郑安候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一指朝西。

贼出西方。

郑安候举目,西方夜空朗朗,而刚才那几道流星的确是从西而来。

西。

庆安,突厥,都在长安的西面。

“此象凶险?”郑安候肃容。

监正立刻点头:“贼星冲帝亦冲月,怕是连后宫都不得安宁,哎。”

郑安候攥了攥拳头。

“周大人,本侯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侯爷客气了,您是大贵人,能蒙您指教是下官之福。”监正圆滑,显然意识到郑安候是有事吩咐。

郑安候嗯了声,左右一瞟,低声:“陛下最近,喜什么,怒什么,你可知道?”

监正一怔,垂头:“下官知道,陛下喜两役大捷,怒……”

他话一顿。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几个月,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没忘。

也没有人能忘。

“那这贼出西方,你觉得陛下会想到什么?”郑安候说。

“这……恕下官愚钝。”

“陛下怒,怒你报得晚,喜……”郑安候意味深长地笑。

监正浑身一颤。

喜,也被他给搅了。

陛下的好心情,只怕在瞬间就会被他搅得没影。

“还请侯爷救命。”监正赶忙道。

“简单,凡事留一线,话说三分满。”郑安候挑眉诡异笑道。

监正半张着嘴,“侯爷的意思是。”

“福祸相依,是大凶还是大吉……”郑安候提醒,仰了仰下巴:“来了。”

监正顺着他目光望去,內侍正冲他而来:“周大人,陛下有请。”

他向郑安候拱了拱手,转身进去。

郑安候掸了掸袍子,脸色深沉。

出了宫门,回府便命令心腹:“速去庆安,告诉姓宋的,半个月内再找不到人,本侯就自己想办法了!”

“是。”心腹快马加鞭赶往庆安。

同一轮星空下,宋宜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快成了郑安候的弃子。

杨德海在门口苦苦等待,长宁却已经一身夜行衣离开庆安候府。

客栈里,她连夜挂上了蓝色花布。

早在宋宜锦发现她的身份又因银针暗器侥幸逃脱时,她心里就已经想好了这一连串的计划,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途中多有变动。

而今日见到连珠,便是为她的计划再添一分变数。

长宁已经经历过两次因为自己的狂傲而导致的险况,而她接下来的计划将更冒险,她自然需要更谨慎。

不能允许半点变动。

她留书写了地址,约方谦在城里一家铁匠铺见面便动身离开。

长宁打算先将变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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