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把眼一横,不耐烦道:“我是个做下人的,夫人找你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反手又扯住赵一钱说道:“那管事媳妇在你屋里做了那么久,少不得要拿些茶果给她吃,你那屋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还是我们几个拿出了平日里攒的零嘴,你既然回来了好歹也得给我们匀些赏钱!”

赵一钱自打醒过来以后,压根就没见过银钱长什么样模样,当下哪有钱贴补她们,于是随口敷衍了几句就使劲拽回袖子跑了进去。

李婆子追他不上,顿时气得狠跺了几下脚,啐道:“呸!什么狗屁少爷,连下人的一点零嘴的便宜都占!”

赵夫人派来的是她身边的一个姓花的管家媳妇,赵一钱气喘吁吁跑进来时,那媳妇正坐在屋里喝茶,见了赵一钱便立即起身,恭恭敬敬行了礼叫了声七少爷。

赵一钱被她这一声喊得十分受用,语气也不自觉得软和了许多,拿腔拿调地学着这些古人说道:“花嫂子难得到我这里来,是不是夫人有什么事吩咐我?”

花媳妇微微一愣,便笑道:“七少爷太客气,您马上就要是举人老爷了,夫人若有事怎么敢说‘吩咐’二字。”

说罢又指了指桌上一个竹编小箱子说道:“这不后儿就是州试了,夫人想着少爷您这是头一回上考场,特地让奴婢将一应用具都备齐了给您送来。”

赵一钱一惊,脱口问道:“州试?后天就要去考了吗?”

话一出口赵一钱就发觉不对,又赶紧描补道:“嗨呀,让嫂子笑话了,瞧我,病了些日子都糊涂了。”

花媳妇是个规规矩矩活在这个时代的普通人,脑洞自然没有那么大,所以根本没有没有起疑,她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里间书桌上散乱堆放的书籍纸张,笑道:“七少爷素来好学问,最近又日日出门会友广为交际,想来这次考试七少爷是成竹在胸了,奴婢在这里提前给举人老爷道喜了!”

花媳妇这一番话将赵一钱说得飘飘然起来,他故作谦虚地摆摆手说道:“花嫂子太客气。”

花媳妇说完了话就告辞要走,赵一钱忙要送她,花媳妇笑着婉拒了,临走前似是不放心似的,又意味深长地看着赵一钱说了句:“虽说都是自家人,自然都是希望七少爷鹏程万里的,可若是……七少爷可别忘了跟夫人之间的约定。”

赵一钱是半道上穿越来的亡魂,哪里知道从前的赵一钱跟赵夫人之间有什么约定,只胡乱地点头应付道:“记得记得,既是答应了夫人的,哪里敢忘。”

花媳妇这才笑着走了。

等到花媳妇走远了,赵一钱这才兴奋地在屋里手舞足蹈起来——州试!他要去考举人了!他赵一钱马上就要做官了!

怪不得每天出门都一无所获,原来机遇在这里等着呢!

李婆子的声音却在此刻煞风景地闯了进来:“少爷!七少爷!奴婢们的赏钱!”

赵一钱跳起来用身体将门紧紧抵住,冲外面嚷道:“你先消停两天吧!爷后天考试去,等爷考中了,还愁没有你的那点子零嘴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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