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四,晴,微风,宜通资财。

当赵一钱舒舒服服醒来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好穿透窗棂洒在他身上。

他走出屋子,迎着朝阳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一觉他睡得非常沉,此刻他感到精力十分充沛。

打起一桶井水,洗漱,洒扫庭院,用红泥砂锅煨一锅粥,割草,喂猪,看着黑猪们拱在食槽边吃得香甜,饲养员赵一钱不禁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喂过猪,粥也煨得差不多了。

拍蒜,炝锅,炒出一盘清爽的青菜,搬出小桌椅放在果树下,赵一钱开始喂自己。

所日此时,陈好柴已经拍响了赵一钱家的大门,今天他也依然准时。

陈好柴一进院子就嚷道:“香!香!赵老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说罢也不客气,自己去寻了碗筷来吃了两口赵一钱的饭菜,吃完虽意犹未尽地砸吧嘴,说的话却全是夸自己老婆的:“你这手艺虽然好,但比起你嫂子来还是差了点。”

赵一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嘴上将老婆夸得千好万好有什么用,昨天还不是被人家一个眼神就勾走了魂。”

陈好柴一脸困惑,“昨天?昨天咱们就见了周媒婆那个母大虫一个女人,俺能被她勾了魂?”

说着又气恼道:“俺心里从来都只疼你嫂子一人,枉我把你当兄弟,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赵一钱也一脸困惑地挠挠头:“奇怪,我为什么莫名其妙会说这样的话?”

赵一钱很快将困惑抛在一边,他们今天还要赶早去集市将剩余的聘礼买齐。孙嗲嗲说如果今天不能在申时之前下聘通资财,就得再等半年才有吉日,他绝不允许赵一钱借机拖延半年。

孙嗲嗲虽然卖的是最嫩最易碎的豆腐,脾气却是整个镇子最硬最臭的,没有人敢不顺他的意。

聘礼很快就买齐了,平民百姓家里办喜事,只图个吉利热闹,对于礼节流程反而看得不重,所以看着时辰要到了,陈好柴便招呼了一众友邻往孙家搬聘礼。

最后一件聘礼也搬进了孙家小院,却始终没有见到赵一钱的踪影。眼看着孙嗲嗲脸色越来越阴沉,陈好柴急得流了一脑门子汗。

“呀!门口怎么有一只大花雀?”孙二丫突然指着门口叫道。

众人扭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男子手肘撑着门框、手掌扶额、交叉腿站在门口。

来人正是一中午不见踪影的赵一钱。

孙嗲嗲率先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走上前抡起烟枪狠狠敲在赵一钱头顶:“你在这作什么妖?”

赵一钱咬牙忍痛,今天是他一生中除婚礼外第二重要的日子,他要以最帅、最神气的模样出现在父老乡亲面前,他要为他的未来妻子和岳父赚足体面,既然要耍帅,就应该在任何情况下如磐石般沉稳。

赵一钱缓缓抬起头,含着水光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孙二丫,他在心中回忆着梁朝伟的模样,努力使眼神脉脉含情。

人们并没有为他自以为深邃的眼神所着迷,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赵一钱叼着的一支红花吸引走了,离他最近的孙嗲嗲一下变了脸色,孙二丫甚至掩嘴轻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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