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没有本事出去,他要是有本事出去的话,还会在这儿看她脸色受这些腌臜闲气!

陆瑛愤愤地瞪她一眼,悉悉索索地就去解裤带,身上除了铁牛的一件旧短褐,他那条裤子早就被采薇包扎伤口给撕得稀巴烂,也就剩了条亵裤了。

倒也便宜。

只是裤带解了一半,发现穆采薇还杵在那儿,陆瑛淡定不了了,“喂,你怎么还不出去?”

他涨红着脸,一手紧紧地护着腰带,好似采薇随时就会冲上来给他扯开一样。

采薇斜睨了他一眼,嗤笑一声,“矫情!”转身蹬蹬地出了偏屋。

陆瑛气得要死,他矫情?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什么时候矫情过?

这个女人看他要方便不出去不说,还敢说他矫情!

天,这女人还羞不羞臊不臊!

气归气,方便的事情还是得解决。

没人帮忙,陆瑛只得吃力地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拿过瓦罐,淅淅沥沥地解决了。

身子松快了,他长出了一口气,靠在那破旧看不出颜色来的靠枕上,半天回不过神来: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啊,想他位高权重出门随从一片,竟然也沦落到这种地步!

穆采薇估摸着时辰,也没事先吭一声,就进来了。慌得陆瑛赶紧拿着瓦罐想藏起来。

采薇不屑地唆了他一眼,朝他伸过手去,“拿来。”

陆瑛面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古潭般的眸子也闪烁不停,手死死地攥着瓦罐藏在背后,“你这女人,进来先打个招呼会死啊?男人这东西你也要?”

采薇眉头挑了挑,嗤嗤笑起来,“德性!有什么好羞的?你全身上下哪处我没看过?”

这男人躺在谷底的时候,她为了给他包扎,早就把他身上那套黑色劲装给撕烂了。除了一块遮羞的布,跟光着也差不了多少。

身为军医,穆采薇早就没有这方面的忌讳。

可是陆瑛受不了啊。

一个女孩子,虽说长得丑了些,凶巴巴的也不讨喜,但该懂的规矩也得懂啊,怎么说话这么粗鲁,行为这么不矜持?

他气得吭哧吭哧的,却又无可奈何。

采薇瞧他这摸样就忍不住逗他,“吓什么啊?又不让你负责!”

说罢,上前愣是从他背后抢过那个瓦罐,端过来细细地查看起来。

陆瑛哪里会想到这个女人还会端着他的尿液看个半日,一张英俊的面孔红了白白了红,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穆采薇一边看着还一边跟个老学究似的点着头,“嗯,小便清澈透明,身体没什么大碍。”

陆瑛的脸火辣辣的,一双好看的眸子,不敢去看那女人一双白面馒头一样的手捧着的那个瓦罐子,只是受不了地叫道,“你还是个女人吗?”

穆采薇跨出去的脚又迈回来,扭头吼了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是女人?不就是看个尿吗?要不是为了你的伤,你以为我闲的啊?”

吼完,她就施施然地走出去。

陆瑛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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