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听见隔壁李大娘喊了声“我的儿”之后,就没了声息,吓得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直觉告诉他,铁牛这病没那么容易好,很像是染了时疫的样子。

不然,这么棒的身子,怎么会忽然就倒下了?

她情不自禁迈步就要去看看,可刚走一步,陆瑛就喊住她,“你这个时候先别过去,免得又招人烦!”

采薇很不爱听这话,弄得她是个事儿精一样!

瞪了陆瑛一眼,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去。

陆瑛说得对,这个当口往上凑,只会让李大娘更烦。

像李大娘这样的人,除非没人能治铁牛,可能她才会愿意让她尝试一把。

既然这样,那她就沉住气等着吧。

总不能硬治吧?

再说,李大娘也不让她插手啊!

隔壁院里,众人挤不进那狭窄的茅草屋,只好伸长了脖子围在门口看。

只是看了一会子,就一惊一乍地嚷嚷开了,“醒是醒了,怎么吐血了?”

还有人很是乐观地笑着,“吐血不怕,脏东西排出来,就好了。”

他们所说的脏东西,估计指的是撞客着的东西。

牛神婆歇了半日,听见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脸上喜得冒光,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就往屋里挤,“都让让,神佛的东西可不是你们能懂的。”

有了先前替孩童成功叫魂的先例,村民们对她都很恭敬,忙让开一条道,让牛神婆进了屋。

炕上,铁牛面色赤红,刚吐了好几口艳红的血,这会子正喘着粗气。

李氏面色惊惧地看着儿子,不知所措。

牛神婆挤上前,瞅了眼铁牛,心里也直发突突,这半大小子症状看样子不轻啊,不像是丢了魂魄那种。

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却依然堆满了笑,看着李氏,“这孩子成日上山打猎砍柴的,怕是惹怒了山神了。如今我已经求神仙饶恕过,在家里歇几日也就好了。”

李氏一听牛神婆这般说,联想到头天铁牛上山打了两只土拨鼠宰了,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

说不定那土拨鼠就是山神变的呢。

她忙躬身道谢,“谢谢神婆,我儿能逢凶化吉,全靠神婆了。”

“小意思,都是乡里乡亲的,说什么谢不谢的!”牛神婆大咧咧地摆摆手,见李氏千恩万谢的,眼珠子就在铁牛家屋里滴溜溜转了一圈。

见屋内除了一盘大炕,一张吃饭的桌子和两条断腿的凳子之外,就是靠北墙一个剥了漆皮的五斗橱。

除此之外,并无值钱的家伙。

早在来的路上,她就听快嘴的大毛、二毛说了,李家值钱的物事都被刘一贴给坑走,到她这儿还能有什么?

见李氏谢过她之后光忙着照顾铁牛,好似忘了她的诊金一样,牛神婆急得身上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搓着两只湿漉漉的手,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大妹子,这孩子你好好照看着,天热,我就不在这儿叨扰你了。”

说完,她却站那儿不动,眼睛紧盯着李氏。

李氏擦拭干净铁牛嘴角的血渍,回过身来忙赔笑,“大热天儿,还让神婆您亲自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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