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钊立刻道:“记得,若不是陛下明察秋毫,令安平侯世子查明真相,罪臣如今已经是地府冤魂了。”

“好,你还记得就好,”长公主态度略微缓和一二,“如今你的麾下出了刺客,失察之罪绝不可赦之理,但现在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你做成,今日失察之罪一笔勾销,我还会奏请陛下,给你封爵。”

胥钊听见这话,立刻叩头道:“不敢求封爵,还请长公主殿下吩咐,罪臣必当万死不辞。”

“好,你现在就到南疆去,无论如何安抚住安平侯世子,不要回京,守住南疆,他家中的事情,本宫会代他做好。等他回京后,本宫脱簪披发向他谢罪。”

胥钊一怔,随即道:“是,罪臣领命!”

待胥钊退了下来,长公主再也挺不直脊背,而是疲累地靠在椅子上,本来风韵犹存的她,如今像是忽然老了几岁一样。

也不知她呆愣了多久,才对依旧跪在下面的詹筱苒道:“守拙,既然你说秀秀没死,那你就去把她找出来,找回来了,你还回你的柳山营去,若是找不回来……你也不必回来了。”

“是。”詹筱苒再次俯身拜倒。

……

如今的詹家,自然同样不好过。

詹家是文臣之首,詹老太爷与詹大老爷都在内阁之中,詹家自老夫人往下并千金,都被关在了茂园之中,只怕一时都回不来了。

只有詹家长房大奶奶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所以留在家中,好在詹家门风严谨,虽然此危机之际,仆役们也没乱起来。

紧接着,就听见了詹筱苒护送薛媛不利的消息。

詹家大奶奶忽然就心慌了起来,站立不稳跌坐在椅子里,肚子也疼了起来,慌乱道:“怎么会这样?四叔……四叔他一贯很有本事的,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

詹筱苒在詹家筱字辈行四。

一旁的丫头慌忙喊人请大夫,又过来安慰道:“大奶奶,真要有事情,也是二房的,和咱们长房无关……”

话未说完,就被詹大奶奶打断了:“住口!这一家之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什么长房二房?婆婆有这等心思我不好多说,但你是我的贴身丫头,再说这话,便发卖了你!”

唬得丫头顿时噤声后退,一言不敢再发。

詹大奶奶也顾不得这话有没有人学舌给婆婆听,只抱着肚子,又怕肚子出事儿,又怕家里出事儿,半天不得安宁。

……

而这一夜,满城勋贵大臣甚至帝京中百姓人家,耳朵里听着门外各卫各营军士的脚步声,眼里看着外面通天的火光,心中与詹大奶奶所想并无二致。

唯一一个想着这事情不同的,便是被关在茂园中的詹隽儿了。

甚至就连薛媛出事儿的消息传来,她之所以能哭得差点儿晕过去,还是因为拼命想着白姑姑的。

因为她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只有薛媛的那句“白象寺”。

不知道为什么,詹隽儿觉得自己好像早就猜到了会传来薛媛出事的消息,又好像非常笃定,薛媛不会出事儿。

她的意思,是要我去白象寺见面吗?是要和自己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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