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屠夫认为这鲸鱼也最多就一头牛大了。
刘浩不想在理会屠夫了,转过身去就朝船上走去,“李朝义水性远胜于你”。
屠夫算不上是旱鸭子,其水性却始终只能在水边晃荡一圈,再远点他就晕海了。而李朝义,在干布店伙计前,本就是一个渔民少年。这在岛上不是秘密,所以刘浩有这么一说,
刘浩一下又转过身来,见屠夫还要纠缠就又对一旁的杨定河说道,“他今天的字认全了吗?没有今天一样别给他吃了,他这一身的膘,就快把我的岛给压塌了”。
听了刘浩的话,周边的人一通大笑,杨定河也是笑着对刘浩抱了一拳。李朝义笑呵呵的从屠夫面前走过,故意撸起袖子亮了亮胳膊,哈哈的笑着就要上船。却被一脸尴尬的屠夫一把抓住。
“看好大哥,大哥少一根毛,我要你好看”。
……..
随着刘浩出海的是两艘五百石的海沙船(“劫”自王万和的货船),在船后还用缆绳尾随着大小四条渔船。
出海后,海风吹的耳朵是呼呼作响。刘浩站在船头,看着海平线。几个技艺熟练的后生在老爹的吆喝下,爬上桅杆四下张望寻找鲸鱼的踪迹。剩下的人也都在各自不同的摆弄各样物事。整条船在老爹的指挥下显得忙而不乱。刘浩见老爹的表现不像初次上大船的人,于是就好奇的问道:
“老爹以前在船上做过活”?
“做过”,杨老头也不隐瞒,“早些年,人年轻,总想着给自己奔个前程。在一家商号里做过几天伙计,跟着以前的东家跑过几次海”。杨老头一边检查着手上的一根缆绳,一边回答着刘浩。
“那你又为何不做了了,我想那总应该强过打鱼的营生吧”?刘浩又问道。
“都是死里讨活的营生,啥强不强的。有一次跟着东家出海,碰到海盗劫船,东家舍不得财货,带着大家伙驾船拼命的逃。结果终究被赶上了,东家被海盗砍了脑袋,我也被海盗砍了一刀。亏了一个同村人,拼死带我跳了海才逃过一条命”。杨老头说着指了指在船后指挥操橹的一个老头,示意那个老头就是那个同村人。
“东家死了,我们奔富贵的心也就破了。就又回来接着干这祖辈留下来的营生”。杨老头说着把绳索捆好放好,拍了拍自己的手。
“倒是当家的,老汉认识当家的以来,觉得当家的向来明智,不知为何一定要……..”。杨老头向来说话心直口快,话说了一半,又突然觉得作为下属,不应当随便质疑当家的的决定。所以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让他和刘浩的对话突然变得有些冷场了。
“是为何不听劝,一定要带着大家伙冒险下海扑海龙公事吧”?刘浩不以为意的接过话头。
“是”,杨老头挺着头皮回答。
“为了奔一个前程,为了我们大家伙的出路”,刘浩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说道。
他见杨老头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就接着说道,“我们落脚海岛,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讨一条活路。老爹你也知道,在这岛上过活有多不容易。布匹、粮食、铁、木材,甚至生活做饭的柴火有时候都得靠着岸上才能取得。可是我们却不能始终靠着劫掠来过日子。靠着劫掠过日子,很多时候都会靠着运气过活,稍有不慎,便是身死团灭的结局。况且这劫掠的事做久了,我们可就真的变成一群让人不齿且憎恨的海盗了。一日为匪不可怕,怕的是世代做贼。老爹是做父亲的人,难道你希望秀儿以后也背着一个贼匪的名声。再说和官府为敌,早晚有一天都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也许目前的朝廷没有精力来顾及我们,但是以后呢?这朝廷的乱子总有平定下来的时候吧。那我们了,难道真的就等着官府到时候把我们当着海盗一样的给剿了。”
刘浩叹了口气,“大家伙眼皮子浅,都活在当下了。可是大家伙认了我做大哥,作为大哥,既然我想到了就总的为大家伙谋划一番才是。这捕海龙公,虽说危险了几分,但是相应的利润也是可观的,对大家伙终是一条路子。等到岸上消停了,大家伙还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岸上盖房置地,娶妻生子。而不是到时候被人指着掉了脑袋的骨头骂,“看这就是海盗,这他妈的就是贼偷”。”
杨老头听了刘浩的话很是震惊,说实话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么长远。可是刘浩却想到了,不单想到了,而且还在付之行动的为他们想要探出一条路子。秀儿是他的女儿,这船上的后生又多是他的后辈,岛上的众人也可以说是他的生死之交了。
杨老头对着刘浩深深的抱拳行了一礼,“当家的仁义,我替大家伙谢过当家的了”。如果说当日在岸边他对刘浩的跪是迫不得已,那么现在他这一礼却是真心实意了。
“不可,当不得,当不得”,刘浩大叫的就要拉扯杨老头。
这时,桅杆上的一个后生却拼着嗓子喊道,“水柱,左边有水柱………”。杨老头和刘浩听了,也慌忙的往船的左边望去。果然,在海平线上不时的有水柱从海里喷射而————那是鲸鱼换气的特征。
杨老头回头冲着船上的众人喊道,“孩子们,抄家伙,是时候让当家的看看我们这些水里浪蛟的本事了”。
船上的众人,有人见到杨老头突然给刘浩行礼的场景,却不知所以。见杨老头现在却是这般兴奋,就也不住的跟着众人一起在船上嚎嚎的准备家伙。
在桅杆上,一个挥舞着彩旗的后生,不停的向李朝义所在的船打出旗语,“发现目标,向我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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