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济站在龙王庙的窗户边,将一块饼递到嘴边,才张开嘴来,嘴张得不很开。轻咬了一口,发出细微的‘刮擦’的一声。咬下一块进了嘴里,白济的腮帮边的咬筋按一定的频率上下蠕动。就对那块饼咀嚼起来。
白济细嚼着那块饼,还没尝到饼的味道,就吞下了肚子。接着又是‘刮擦’的一声。咬下一块进了嘴里,白济的腮帮边的咬筋按一定的频率上下蠕动。就对另一块块饼咀嚼起来。重复的咀嚼没有任何变化。他正在思索着,不但专注,简直忘我。
白济的心思正在发生着转变。他要想出一个最节省、最简单的法子来。既要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楚叶檀的钱票子,又要能保证到一行五个人的人身安全。
白济吃得慢,想得快。吃完了手上的几块饼和几个橘子后,他又来包袱里拿了几块饼。仍然走到窗户边,继续着不知味道的咀嚼和忘我的思索。
他到包袱里拿饼,拿了三次后,法子还没有想出来。第四次再来拿饼时,包袱里就空了。白济拿起包袱,抖了几抖。空了的包袱里没有任何事物掉下来。
白济忽然说道:“你们说,这个包袱除了能装饼和橘子,还能装什么?”
殿堂上的四个人见白济一直在思索,都没有扰乱。他们没有和白济说过一句话,就是眼光都吝啬得绝不往白济的身上瞟一眼。听到白济主动开口问了后,才开动了脑袋。
莫信仁这时候的脑袋里想到的只有钱票子,他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就脱口而出。说道:“这两个包袱都能装钱票子。”
白济道:“这里有两个包袱,正好用一个包袱来装钱票子,用另一个包袱来装货物。”
莫信仁忽然看着白济,他的两只眼睛极少有地透露出一种略微轻视的眼神,而且左眼和右眼完全一致。他用这种眼神看白济,白济不会因此而生怒气,反倒有更多更理智的思考。白济并没有看他。莫信仁说道:“你想了这么半天,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来?”
白济道:“这个办法已经够用了。”
莫信仁忽然显得很失望。道:“白济呀,你在正大村隐居久了,脑袋被锈腐化了吧。想出这么个无聊的办法来。”
白济道:“我的办法怎么就无聊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我的办法是无聊的。”
莫信仁道:“你把钱装进了一个包袱,把货物装进了另一个包袱。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两个包袱都是我的?你让我自己跟自己做交易啊?”
白济道:“你的说法确实无聊,我的办法并不是要你自己跟自己做交易。”
莫信仁听他这么一说。心想:难道,竟然是我理解错了?
其他几个人见白济和莫信仁正在为办法的事争论着,都插不进嘴来。
白济道:“我们根本就没有真的钱票子和货物,所以用来装满这两个包袱的,只能是假的钱票子和假货。”
莫信仁这时也不再插嘴了。
白济说道:“我最开始得知信息的时候,所想到的法子也和你的一致,就是硬夺。但左震龙兄弟刚刚说出了交接的暗号来,这让我对‘硬夺’的法子产生了疑问。”其他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白济道:“刚才包袱被腾空了后,又给了我另外一个很重要的提示。”
白济说到这里,脸上显得有些陶醉,但这种陶醉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很短。白济说道:“这两个包袱,都很牢固,能装很多东西。如果把包袱装满了用来以假乱真绝对可行。”
莫信仁问道:“怎么个以假乱真法?”
白济道:“我们在一个包袱里装了假的货物,用来和马文峰交易,换走他的真的钱票子。另一个包袱里用假的钱票子来装满,用来和软天方的人交易,换走他真的货物。以假换真,不用硬夺。”
莫信仁等人听到这里,才算听出了点眉目来。但还是有很多的疑惑。
白济道:“他们为了完成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双方派出来做交易的人多半也互相不认识。他们认的是交接的暗号。因为这个暗号是连接交易双方的唯一的秘密。原本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没想到被我们知道了。这个交接的暗号是至关重要的一点,我们得知了,就可以利用这个暗号瞒天过海,偷天换日。”
白济道:“据我推测。明天他们交易的时候,并不是两边的人都能同时聚到西山湖边。既然不是同时到来,必定有一方的人先到,另外一方的人迟到。”
莫信仁道:“可是先到的和迟到的,很快就会碰到啊。”
白济道:“我们就是要在他们碰面前,代替他们完成交易。这中间的时间间隔很短。所以不能有任何耽搁,不论是和哪一方的人交易,都不能让他们有余暇来验货。”
莫信仁很急躁的说道:“我们代替他们做交易?”白济并没有和他搭话。
莫信仁想了想后,似乎想到了点什么。又说道:“做交易也可以,但是要让他们没有时间验货这一点,就凭我们几个只怕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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