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济沿着南面的山道穿行,跑出一段路后,渐渐地觉得带着小包跑很有些吃力。白济暗想:‘如果把小包随手扔在路上,很容易被追在后面的楚雄找到小包。楚雄找到小包,和楚叶檀找到小包是同一个性质,楚叶檀准备了很多的钱票子也是想通过交易拿到小包里的货物,再转卖出去发财。如果小包落到了楚雄的手里,也就等同于落到了楚叶檀的手里,那么自己精心设计的‘以假换真’的办法就能算是彻底完成。小包里的货物是不能出现在世上的,因为那会害了很多人。但现在要销毁显然又来不及。小包成了累赘,一再拖累自己。昨天晚上烤鱼的时候就应该把它一把火烧了,现在才想起来,后悔都来不及。’

白济一边想,一边在责怪着自己。见前面有一堵横崖。地势险峻,绝少有人能去。白济奔到那堵横崖前,勉力爬上横崖,将那黑色的小包放在石岩下面,再搬过一个大石头,将小包压住。小包被大石头压得严严实实,放置妥当后,在四周转着看了三遍,看不出有任何痕迹。这样算是处理的小包,这才绕过山崖,本想绕回山道上行走,随即想:‘来处理小包耽搁了些时间,假如现在绕去山道上,正好要碰到楚雄和那十一个人。’于是不走山道,改向树林里穿行。

楚雄、倪运栀和齐斌三人从岔路口一路追来,始终没见到白济的人影。都以为自己路过的地方,白济早就过去了。三人在路上越跑越快。

其实当白济转到横崖去掩埋小包的时候,那三人已超过了白济。白济改向树林,不走山道,这样一来,和那三人就错开了。

楚雄大汗淋漓。跑出了十来里路后,见树木低矮,眼前尽是荒草藤蔓,眼睛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假如有人,是绝对藏不住的。他喘着大气。说道:“白济没来这条路?”虽然这样说着,但心中是不很能确定的。楚雄答应了楚叶檀来找白济,心中总认为,要亲手捉住白济,带他回到楚家鱼庄,那才算圆满完成了楚叶檀交下来的任务。楚叶檀为这件事伤破了脑筋,楚雄是知道的,只有亲手带回白济,楚叶檀才能得以扬眉吐气。楚叶檀扬了眉,吐了气,而自己功劳最大,功劳最大,酬劳就最多。想到这里,楚雄更想亲手捉到白济。然而见不到白济的人影后,心中很有些失望。

倪运栀跟到楚雄身旁,喘着气。道:“我们追得不慢,这一趟跑下来,也够累的。白济再牛,也是血肉做的身体,和我们一样的筋骨。我们累了,他也应该累了。假如白济来的是这条路,我们应该能追上他的。你看这一眼望去,空空莽莽的尽是野草丛林,根本就没有白济的影子。所以白济极有可能不是走这条路。要不,我们倒回去找吧。”倪运栀的意思是要楚雄倒回三岔路,重新去别的路径寻找白济。

齐斌喘了几口气。说道:“倒回去,假如白济走的不是这条路,是另外的路。我们和他是背道而驰,这么奔跑下来,和他隔得就更远了。现在要倒回去找,也不知从哪条路找起。我看只有走一步是一步,说不好忽然撞见了。”

楚雄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忽然听到旁边草丛里有响动。一齐看去,草丛里那人正是白济。白济虽然是走树林,但一路下坡,楚雄他们走山道,比白济下得快。抢到了白济的前头,同是一片山,白济虽然落在后头,但还是给楚雄他们遇到了。

见到白济,那三人精神焕发。又了追过来。楚雄嚷道:“白济,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倪运栀说道:“是啊,白济。你不如站着等我们来抓你,一起去楚家鱼庄,也减去了不少的奔波。你这样一直逃跑,终究是跑不掉的。既然明知是跑不掉的,那你还跑什么?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吗?”

白济不理,只是往前跑。

齐斌说道:“你劫了楚老板的钱,楚老板当然不会饶了你。既然明知楚老板饶不过你,你当初就不应该劫走楚老板的钱。你明知劫走了楚老板的钱,会脱不了干系,但你硬要劫走楚老板的钱。你这就叫做明知故犯,犯了想逃,逃不掉了。白济,你是逃掉的。”

白济冷笑道:“齐斌,你被拉去牢里关了几年,倒变得懂事了很多。这几年在牢里,只怕盐巴吃过不少,面条尝过不少,啤酒喝过不少吧。你明知道去摸走别人包会被关,当初又何必要做这一行。真正明知故犯的人是你才对。你是明知故犯,犯了被关,关了挨打,打你不死,你就不死不知悔改。”

那盐巴,面条,啤酒一类。是白济从东城一个被关过的人嘴里听来的。在里面,老犯打新犯是常有的事。盐巴就是巴掌,挨巴掌叫做吃盐巴。面条就是皮带,用皮带抽人叫做给面条尝。啤酒也不是酒。还有什么棒棒糖,棒棒糖是拳头。那里面的门道是五花八门又新鲜别致。白济当时听了,也记得了一些。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外派上了用场。

白济的话触怒了齐斌。齐斌道:“白济,你少得意,等我抓到了你,我再好好收拾你。”

白济并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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