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乘上兽车后飞离了丕曳孤岛后,朝着地府边界行进了大概半小时。

平日里愆尤也曾做过地府的游船,沿着介河往地府边界的生死涯去过,那是她第一次坐魂灵运行的船,沿介河驳船到生死涯前时,她本来以为船会停住或者回头,但她万万没想到船家直直的就开出了断流处。

当她以为船要垂直下落的时候,结果却什么都没发生,反而当船开出生死涯,涯底萦绕着云雾的山水景致,让她惊艳到挪不开眼。

船在掉头时会横着停在界门前一会,让船客有时间好好看看界门。

但是界门属地府重要管辖之地,所以在平时若不是坐船游览,越到边界,人烟就会越稀少,可今天兽车越是往边界开,路上能看见的鬼魂却越来越多。

果然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阿......

两人坐的兽车很快便落在了界门前的站点,两人刚下车,愆尤的后脚还没落地,就听见了响亮的冥铃声。

冥铃乃是指引魂灵的声音,除了已是鬼神的地府民众外,无魂印的魂灵若是听到这个声音,便要依服于响铃者的指引。

这个冥铃的功能跟秦朝虎符差不多,整个地府只有几位少数的大鬼神有,比如孟婆手里那根拐杖头上的金铃,便是用来指引喝下孟婆汤的阴魂,前往六道司投胎的冥铃声。

而此时在空中响起的冥铃声,是愆尤听过的唯一一种。

这个铃声,便是能够指引四界间所有鬼魂的冥铃——冥神十一殿,阎王专用的嗤邪冥铃作响之声。

“欸?他怎么会来?”

琉弦皱着眉头,一脸迷茫的看着那个围绕着黑雾,朝着界门前的生死台,缓缓落下的兽车队伍。

此时愆尤也发现了周围的鬼众,也无不在交头接耳,有的慌乱有的惊讶,有的呢,喜笑颜开,不过大多是些迷妹。

“怎么了吗?”

难不成阎王是来取消这次活动的?别吧!这可是她第一次参加阿。

“阿,没什么,只不过我上个月问他来不来,他跟我说不来的,不过他往年也没参加过这个,所以我也就是例行公事问了一句,没想到他居然来了。”

琉弦左一个他右一个他的,搞得愆尤都没听懂‘他’到底是谁。

“谁?”

愆尤拖长了话尾的音节,琉弦回过头,看见愆尤眯着一只眼睛看着他,他才反应过来。

“哦哦!就是十一殿啊!你阎王大人。”

愆尤摆正了表情,轻轻的哦了一声,也没太惊讶,其实她也猜到了琉弦大概说的是阎王,所以也没太惊讶。

这会车队已经过了生死桥,落在了生死台前。

果然当老大的就是特权多,一堆人在生死桥下的关卡排队等检票呢,他倒好,开着个拉风的车队,直接就插在了最前头。

不过方才过路的路人讨论时,愆尤不经意间听见了她们的讨论内容。

其实每年中元节的界门,都要由阎王亲自开启,虽然也就是在阎王殿按个开关的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阎王居然亲自跑来了界门一趟。

“快走吧快走吧!他都来了估计门也快开了,我买的是VIP快速通道票!不用排长队哦~”

琉弦一脸邀功状,一抬手就搭到了愆尤肩头,挎着她就往桥头走去。

到了桥头前,漫天的红光,让人看着很是温暖。队列列成了六道,其中一道却了无鬼影,插在地上的队旗写着大大的三字——“贵宾道”。

琉弦拉着她,径直就走向了扶着队旗兴致缺缺的站着的检票员。

两人走进,签票员抬起眉眼扫了一下,那副了无生气的脸上立马就容光焕发了起来,堆上了满脸谄媚的笑意。

“哎哟!玉面大人!今个也来凑凑热闹?”

见那检票员作此状,愆尤不由的朝着琉弦送去了个赞许的眼神。琉弦瞥见愆尤的眼神,假正经的咳嗽了两声,收回了挎在她肩上的手,背在了身后,扳直腰板将手里的票递给了那位检票员。

检票员接过票后,直接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腔中,然后掏出了一个烟斗状的黑石。

“嘿嘿,劳烦二位弯下身来,例行公事。”

琉弦闻言没弯下身,反而是一挥手,将那身高差不多只有一米五的检票员同志,给浮空了起来,高出了两人一节。

“这样也行。”

检票员刚浮起来时显然是惊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升空的姿势。

“应该可过今晚不消。”

琉弦回了一句,检票员嘿嘿一笑,好像很是开心的捣了捣脑袋。

随后,检票员伸出了右手,直立起手掌,掌心朝着琉弦的面门直直的推了过来,在约有一拳碰到鼻尖的位置停住,缓缓弯起了食指与中指,在将于拇指碰到前停住,三指间似乎已经是夹住了些什么东西,然后手腕由外向里转了半圈,一缕模糊的紫色就显现在了他那三指之间。

见那紫色现出,检票员便举起了右手的黑石,轻巧的将那一缕紫烟,放入了似烟斗放烟草处般的凹陷内,瞬间一簇蓝白色的鬼火便燃了起来。

鬼火燃起后,检票员伸出手,将烟斗在琉弦的额头处点了一下,琉弦的额前便出现了一枚小小的火焰状符文。

“锁魂印六个时辰后便会自燃,二位只需在此前回到地府,锁就会自行消失了,切勿误了时间。”

检票员便叮嘱着两人,边利索的锁上了愆尤的魂灵。

“这小姑娘...莫非就是愆尤小鬼神?”

愆尤一听,讶异了一下:“是阿,你怎么知道?”

照理来讲,能认出琉弦很正常,毕竟琉弦可是有名的玉面将军,但能认出她,就不应该了,虽说她这个饲养员的声名传的很广,但是真认得过她的人其实也没几个。

琉弦听闻,背着愆尤对着那欲开口的检票员挑了挑眉,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检票员的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得见这眼警示,便将原本的话头给咽了回去,挠了挠脑袋,赔上了一脸的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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