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张贤只好打起精神来应付这种局面,而随着癞头鳖越来越近,借着冬天的太阳与湖水的反光,他也看清楚了状况,这倒霉的癞头鳖嘴里含着一根鱼线,扑腾着浪花的前肢也缠绕了一根鱼线,再看它别扭的扑腾姿势,后肢肯定也有一根鱼线缠着,而癞头鳖的后面则是两根鱼竿如影随形地跟着。

癞头鳖越来越近,张贤掂量了下手中的撑篙,对着两个弟弟喊了一句“站稳了”,蓄足了全身力气用撑篙包着铁皮的一端狠狠地朝冲来的癞头鳖的头部顶去,还用上了家传太极拳的震劲,这下只要打中了,就算癞头鳖的脑袋里面成不了一团浆糊也要被震晕过去,这种时候作为常年钻山林子的老猎人的张贤十分果决,哪里还管这癞头鳖是传说中的生物还是什么稀有保护动物。

不过传说就是传说,发了狂的癞头鳖瞬间本能地在水面一蹿,撑篙顶在了它的壳上,外壳和湖面帮它卸去了大部分力道,竹筏也被这一顶飞速地后退了一段距离。

吃痛之下的癞头鳖终究是没有冲撞到筏头,而是身子稍微一沉从筏头下面的水底穿过去了,不过后面拉着的两根竹竿有一根长的,正是张贤之前用的那根,卡在了筏头两根竹子的缝隙之中。

就这么电光火石的几个呼吸之间,沉下的癞头鳖又浮了上来,好死不死,那里正是筏尾的位置,于是这巨大的癞头鳖狠狠地撞在了筏尾的一角,整个筏尾都被侧着抬起来了。

张贤心里暗骂一句,脚上使着压劲一个箭步横踏,阻止了竹筏的侧翻,可是后果也随之而来,竹筏正是正了,可筏尾也翘得更高了,站在筏头的张贤已经感受到自己有点站不稳,于是他顺势让自己掉进湖里以减轻筏头的重量,同时大喊一声:“白毛,压着前面!”

本来在竹筏中间的白毛听见指令,一个冲锋飞跃就扑到了筏尾,占着飞扑的力量和自己的体重生生压下了翘起的筏尾。

好在张旋护着张磊,两人都半蹲着站得稳稳的,不过竹筏上的东西全都掉水里去了,什么装鱼饵的袋子,小舅的矮竹凳,张旋的鱼竿,哦,还有拿着撑篙的张贤。

把手中的撑篙一扔,张贤抹了两把脸上的水,感受着湿透的衣裤让自己踩水有点不方便,心里十分不爽,丫丫个呸的,多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张旋和张磊显然受惊不轻,不过都没忘表示着对张贤的关心,张旋是说:“小哥,你怎么样了?”,而张磊则是说:“小哥,你怎么掉湖里去了?”

扶着竹筏的边缘踩着水,张贤说道:“没事,你们站稳就好,等我解决了这只死鳖再说,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哥不发威你真当哥是警长的病秧子兄弟啊。”

原来刚才一番折腾,卡在筏头的那根鱼竿的鱼线也断了,似乎是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束缚轻了一些,癞头鳖觉得撞竹筏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于是没跑出去多远,它又掉头扑腾着朝竹筏游了过来。

掉下水的张贤依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癞头鳖的动向自然瞒不过他,所以才有刚才让警长的兄弟躺枪的言论,这番话听在两个弟弟的耳中,倒是让他们轻松了不少,一时间没想起一个人在水中对上一只发了狂的巨鳖的后果,估摸着是被身为弟弟对哥哥的莫名其妙且毫无理由的信心给蒙蔽了,谁让张贤一直是他们膜拜的对象呢。

而这时一心想着摆脱束缚的癞头鳖却没想那么多,哪里顾得上在竹筏和自己中间还有一个张贤踩着水在那里等着,它一门心思认为多撞上几次就能成功把这些纠缠着自己的鱼线甩开了。

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癞头鳖,张贤用右手拇指按着中指屈向掌心,摆出了一个“弹指神功”的手势,再将全身的真气集中于中指,决定要给这癞头鳖来一下狠的。

果然,癞头鳖不管不顾直直冲向了张贤,张贤预谋已久,屈指向对方头部弹去,而癞头鳖也是凶猛,张开还咬着鱼线的嘴就想来一口,张贤哪能如它的意,刚才用撑篙太长比较难把握才让它好运躲了过去,这次直接用手哪还那么简单,于是稍微抬起肘子使一个小弧形,不但躲过了撕咬,集结了全身真气的中指还狠狠地弹在了癞头鳖长着疙瘩的脑袋上。

而刚刚还在发狂的癞头鳖被张贤这么一弹,就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嗖”的一声头和四肢都缩到了壳子里,而张贤还没完,他就着癞头鳖前冲的势头,双手往壳子的下方一垫,使一个抛劲,顿时这癞头鳖就飞离了水面,在空中翻转一百八十度后准确地落在了竹筏上,而张贤也因为反冲力向下沉了一段距离,不过下一秒他就踩着水又浮了上来,一手抹开脸上的水,一手扶着竹筏的边缘,说道:“丫丫个呸的,这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让你丫还敢撞哥的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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