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夏不由自主地抓着心口,一脸痛苦。

“小姐,你可让老奴担心死了,呀,怎么死了人?小姐,你有没有受伤?”赵嬷嬷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陡然拔高,发出一声尖叫,叶瑾夏茫然地看着手里的剑,双手还沾满了血污,有些回不过神。

像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一般,她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赵嬷嬷,吓得立即松开手,杀手没了支撑,朝着地上栽倒,有血溅出来,滴在了她的脸上、衣服上,素净的裙裾被染上重重叠叠的血色,仿若万里雪原里红梅盛开。

叶瑾夏茫然地看着赵嬷嬷,张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赵嬷嬷眼中滑过寒光一抹,袖中的手捏住一个冰冷的物事,一步步靠近失神的叶瑾夏,故作慌张地说道:“小姐,快和老奴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嗯。”叶瑾夏并未发现赵嬷嬷的异常,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却见赵嬷嬷突然停住了脚步,面上滑过一丝懊悔,望着一个方向出神。

“怎么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层层叠叠的密林之中,一男子长身玉立,手中一把寒刀被细碎的阳光折射出凛凛光芒,有血顺着刀槽滚落,他漫不经心地将刀收起,淡淡地看了过来。

赵嬷嬷讪讪,手指悄无声息地松开了,也不见杀气凛冽,眼中只余惊慌和惧怕。

他的脚下还躺着个人,脖子上只有一条细细的血线,一刀割喉,死得干净利落,也没有什么痛苦。

叶瑾夏稳了稳心神,已然恢复了常态,淡静看他。

来的人生得俊美阴柔,肤如凝脂,阳光下闪烁着温润光泽,眉目如画,薄唇好似蔷薇,下颌线条冷峻坚硬,冲淡了女气,一直抿着淡淡的笑意,美得不像话,然而他却穿了一身大红的锦衣飞鱼服。

让人闻风丧胆的大红飞鱼服穿在他身上,却多了一种艳丽逸扬,广袖交颈式样,一痕锁骨在衣襟下若隐若现,叫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腰肢柔韧却不纤细,手里握着绣春刀,宽大的袖袍迎风飞扬,半露的指尖如冰雪凝成,漂亮得不像是杀人的手。

叶瑾夏认得这个漂亮得有些过分的男人,他是锦衣卫都督,杀人如麻,却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温如言。

叶瑾夏忍不住咬住下唇,才能克制冲上去的冲动,她永远不会忘记,两年前魏国公府满门抄斩的刑场上,温如言魅惑人心的笑容下的冰冷和残忍。

她的目光太灼烈,温如言没能忽视过去,眼底滑过流光一抹,不觉笑意又深,“姑娘为何如此看本尊?”

叶瑾夏凛然不惧地对上他的眼睛,笑意如一层浮冰,掩饰着深处的寒意,她不觉捏紧手指,细微的刺痛传来,她定了定心神,嫣然一笑,“实乃何公子貌若天仙,小女子见识浅薄一时看呆了,还望见谅。”

温如言被她的笑晃了一下,问了个很蠢的问题,“你认得本尊?”

“都督说笑了,谁人不知锦衣卫都督温如言美若天仙,却心如蛇蝎,外能御敌查案,内能止小儿夜哭,可谓家喻户晓,小女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温如言的光荣事迹,在街上随便拉上一个人也能说上几个时辰,别说老弱妇孺,就连刚出生的幼儿,他也能下得去手,眼睛都不眨一下,当时的他才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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