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副都统乌兰泰二十五岁,浓眉虎目,带着一股骁勇之气。他满洲正红旗出身,索佳氏,祖上也是满门亲贵,他年少得志,自小练习一身好武艺,弓马娴熟,刀枪棍棒样样精通,十八岁就得了朝廷的巴图鲁称号,年纪轻轻就官职正二品副都统。此刻他正得意洋洋的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春风满面。
“想不到那个向荣那么蠢,还号称常胜将军?亏他打了那么多年仗,居然也中了发匪的伏兵之计,被钦差大人好一顿训斥。把主攻的任务移交给了我,还从向荣那边拨了一千士兵交给我指挥。”乌兰泰越想越得意,本来朝廷的意思是让自己辅助向荣,协同攻击发匪。现在调了个个,自己担任三里圩方向的主攻,而向荣被派到东岭协同自己担任副攻。一想到向荣那副吃瘪的模样,乌兰泰顿感心情舒畅,老头子毕竟老了,这仗还得由我这个年轻人来扛。
此次乌兰泰从各地调了六千八旗兵,三千骑兵,三千步兵。他自己亲领三千骑兵,他的胞弟乌兰康领三千步兵和原向荣的一千步兵走另一路,两面进攻金田。
“报,都统大人,前面发现一队发匪的骑兵。”一个探子下马前来报告道。
“有多少人?”乌兰泰问道。
“大约一百多人。”
“终于遇到发匪了,弟兄们跟着我追上去。”乌兰泰兴奋起来,建功立业就在今日啊。
兴冲冲的追了一段路,乌兰泰感到一丝不安,情况不太对,照理应该不断有探马向他报告敌军位置的,怎么骑了这么久,一个探马都没回来?
乌兰泰又带队追了一里地,等待他的是一地横七竖八的清兵尸体,他二十多人的斥候队竟被屠戮殆尽,鲜血还在渗出,应该是刚刚被杀。地上的马蹄印也很清晰,前方发匪的骑兵还隐约可见,就是这伙发匪!
“杀了他们!”乌兰泰那个心疼,这些斥候都是他们正红旗人,有几个还多少和他有点亲戚关系,他面色阴沉,咬住嘴唇,狠狠地抽了一下马鞭。
乌兰泰又死命追了十几里路,一条三十多丈的小河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河名为三里河,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水流有点湍急。乌兰泰突然哈哈大笑,用手一指那河上的三里桥。“发匪真是愚蠢,如果炸了这桥,以这河的宽度和水流程度,马是淌不过去的,只要毁了这桥,不就摆脱了我们的追击。”
“这伙发匪是真慌了,一定要抓住他们,给死去的弟兄们祭旗。”乌兰泰下定决心暗想。
率队过了三里桥,马不停蹄又追了十多里,随着血气的消退,乌兰泰头脑逐渐冷静下来。“这发匪不会是诱饵,引我上钩把。”他心里暗自琢磨起来。
果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山谷,入口极小,大概只能容纳六匹马并行,那发匪一刻不停地就冲了进去。这里山势陡峭是个易于埋伏的好地点,山上都是些松柏,树高叶绿,青青翠翠的一片,凝眼望去,似乎还夹着一点黄色,和发匪的旗帜的颜色有些相近。
乌兰泰突然回想起那队发匪的骑兵,旗帜上好像有个石字,不会就是上次引诱向荣的那只部队吧。他冷笑了一下,“这发匪还真有意思,用计也不换点新鲜的,以为我和那向老头一样蠢吗,还会中你们的伏兵之计?”
“不追了,全军掉头,我们回去!”乌兰泰思来想去,怎么看都觉得这里面有诈,他拉转马头吩咐大家道。
“大人,怎么不追了,大伙辛苦了这么久,这就快追上了。”一个随从很不识相的劝道。
“笨蛋,看不出这是发匪的诱敌之计?”乌兰泰怒骂道,一股智商的优越感油然而生,还是老子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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