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兰随着姐姐沈宜兰进了内阁,颇为好奇问道,“范大娘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过这号人物?是庄子上的管事妈妈么?”
到了年末,各处庄子上的管事都会带着东西来进献。只不过来的多是庄子上的管事,管事妈妈鲜少上京,除非有什么重要事情要禀报女主人。
沈宜兰也很是纳闷,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这范妈妈是哪一个。照例庄子上进献一事都是二房管着的,咱们房头庄子进献也都是父亲和二哥交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姐妹两个忧心忡忡对视一眼,沈妙兰索性拉了沈宜兰手,说道,“管他什么事,咱们去听一听不就都知道了!”说着就要往门口走。
宜兰被吓了一跳,忙拉住妙兰。“胡闹,娘让咱们两个避开,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去偷听做什么?”
“娘有不让咱们听的道理,咱们也有要去听的道理啊。”沈妙兰又拉沈宜兰进了一步,“若当真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替娘分忧。”
沈宜兰显然是被沈妙兰说动了,虽然嘴上没有迎合沈妙兰,但是脚下却是跟着沈妙兰往暖阁门口走去。
沈妙兰偷偷将垂下的湖蓝色五福门帘掀开一条缝,姐妹两个一上一下探着头,正好能看到外面光景。
婢女将门帘打开,便见一个五询上下,面色白净的夫人走了进来。见了三夫人便叩头请安。三夫人身边的付妈妈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沈三夫人又赐了座,范大娘千恩万谢的坐了后,三夫人开口道,“铺子上一切都好?”
“托夫人的福,一切都好。虽然到了年关,有北漠人进扰,但都因为惧怕老爷威名,不敢造次。”范大娘未语人先笑,很是和蔼恭顺。
三夫人点头,又问道,“顺哥儿也好?”
听了顺哥两字,范大娘神色一僵。三夫人也微微蹙了眉头,随后道,“妈妈若是有什么尽管直说。老爷跟我说过,当年倘或不是妈妈一家,他恐怕早已经战死沙场。本要接了妈妈来府上享清福的,可又劳烦妈妈在边关为老爷守了这些年。妈妈的恩情,咱们嘴上不说,心里头都记得。”
范妈妈听言,坐直了身子,诚惶诚恐道,“夫人这话,折煞老奴了。为侯府鞠躬尽瘁,是老奴一家的本分。”
三夫人笑笑,“咱们都是自己人,这些客套话也可不必多说。这许多年,都不见妈妈进京。今日,恐怕是有万分艰难的事,方才长途跋涉来京中一趟。”
范妈妈点头,环顾四周,看了一遍屋内伺候的人。三夫人自然知道她心里头担忧什么,对着付妈妈点了点头。
付妈妈心领神会,将屋内伺候的一干小丫鬟都遣散了出去。唯独自己将门关好后,后重新回来伺候。
范妈妈见屋内已然没了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待要开口,眼里已经是盈满了泪水。三夫人见了,心里一紧。听三老爷说过,这位犯妈妈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便就是战场上,也从未见她皱过一下眉头。为着护三老爷周全,一连两个儿子在沙场殉国,也未见她掉过一滴眼泪。如今,倘或不是天大的事情,怕是她不会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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