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兰并不介意被人多看两眼,此时众人心里各有算计。沈沐略略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屋内,“妹妹不说,我倒是没注意。”
一面说着,一面拿了放在枕边的绣竹叶青莲锦绣帕子捂住口鼻,咳嗽起来。不知是因说话太多累了,还是为了掩饰尴尬。
一旁伺候的司棋忙上前轻轻拍着沈沐的后背替他顺气,伸手拽了床上放着的莲青色泼墨引枕垫在沈沐后腰处,扶着他坐好。回答沈妙兰道,“原本都是奴婢与抱琴两个日日伺候侯爷的,后来一日二夫人来过说是屋子里太冷清的,难免叫侯爷觉得寂寞,便送了几个仆妇丫头过来日日伺候着侯爷。”
沈沐咳嗽了半天,脸上泛起了病态的红晕,眼神更加空洞起来。神情越发的尴尬和无奈。
沈妙兰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环视了一遍众人。“原来是二伯母的特殊照顾呀。”她的尾音拉的极长,叫众人听了都有些不自在。门口的两个丫头,明显有些局促,再不敢看沈妙兰,低垂了头。“今日,我做个主,就让司棋和抱琴留下,其余人下去歇了吧。我在这陪着大哥,且热闹着呢。”
沈妙兰说完,众人却并没有要动弹的意思。沈沐又一阵天翻地覆的咳嗽以后,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都按着五姑娘的意思作罢。”
门口的两个丫头神情一松,想要告退,却被一旁穿着藕色缠枝锦鲤对襟褙子的仆妇一记眼神制止住了。
那仆妇两步上前,给沈沐行了一礼,“侯爷,您身子虚弱,不宜过于劳累。”
言外之意,是不要跟沈妙兰多说话了,该撵走就撵走吧。
这位妈妈姓程,是前一段时间二夫人送进来的。因仗着有二夫人撑腰,常常在沈沐这里作威作福,十分惹人讨厌。
素日里沈沐因为不愿意得罪二房,让老太太知道了为难,所以对她多有忍让。她说什么,虽不情愿,多数也会照做。可如今当着沈妙兰的面这样,实在是让她这个做哥哥的侯爷有些挂不住面子。一时间收敛了平时好脾气的面孔,板着脸道,“本侯与五姑娘兄妹许久未见,还有许多贴己话要说。你们自下去外面伺候,不必在眼前碍眼了。”
这话说的有些重,那程妈妈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错愕片刻后,面上涨红一片。小兔崽子,太驳她的面子了。
可当着沈妙兰的面总不好发作,若叫三房知道了二房的人在长房这里作威作福,终归不好。况且这个沈妙兰诡计多端是出了名的,谁知道会不会给二夫人添堵。为了自己的主子,程妈妈只得忍下来。唱了一声喏,便领着其余人退了出去。
司棋将人都打发出去后,又折回来将门关好。沈妙兰看见屋内剩下的都是沈沐的亲信,于是便开门见山道,“大哥,昨日里鸳鸯姐姐的话我已经收到了。秦太医的药不能再吃了,这宁远侯府里也不能再呆了。”
沈沐叹了一口气,“妹妹的说的我如何不知,可如今受人掣肘,没得办法。我总不能将现下的情况告知祖母,我不想她老人家因着我的事伤心。横竖我也是活不久了……”
“大哥别说这种丧气话,”不等沈沐说完,沈妙兰便将他打断。“不论为着什么,人总是要活下去才有希望。大哥如今才19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就是不为自己,大哥也要想想早逝的大伯父、大伯父,还有嫁了人的大姐姐。他们都是大哥的血脉至亲,都希望你好好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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