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块小东西,又没有多重,怎么会有如此声威,是谁有这么大的手劲?偏了头去看,原来是哑巴,他丢了这铁牌,低头转身,慢吞吞地离开。

我心道铁牌子又不当钱花,这不是戏弄人吗?却听瘦高汉子高声道:“谢胡大爷赏!明晚我们兄弟定当登门拜谢。”哑巴姓胡吗?他怎么知道?

那瘦高汉子钱也不要了,也不耍猴了,收拾好了家什,带着猴子就走了。我心中疑惑,一块不起眼的破铁牌,还要兄弟几人登门拜谢,这是什么意思?

正想不明白,二牛走了过来,一把抓过我手中的钱,笑嘻嘻地揣进自己怀里,向我挤了挤眼睛,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从身上又摸出几文钱给招财,哄着她拿去买好吃的,自己一溜烟地随着二牛走了。

到了村外无人处,我在一块大石上坐定,二牛站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废话,我哼哈答应着,心不在焉。

二牛道:“猴子屁股真的是红的哎!”我嗯了一声,二牛又道:“家里的大黄牛有些不爱吃草,是不是生病了?”我低头没吱声,心思又飘到那个死人身上。耳朵里听到二牛在说:“明天我们上山……”我突然打断他,问道:“二牛,那个死人到底是什么人?”二牛答道:“谁知道呢,兴许是个逃犯。”

我说道:“或许是江湖寻仇,否则怎会下手那么毒辣?”这件事在我心里翻腾了几日,除此之外,真想不出别的可能。二牛想了想道:“你说他的心哪儿去了?”我摇了摇头,其实心里想的是,或许已被人拿去下酒,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二牛问道:“你说会不会有人上山看到?”我没有回答,二牛也沉默下来,两人相对枯坐,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共同的秘密压在心头,让我们感觉极为沉重。

我向着远山呆呆地看了半晌,脑袋里全是那死尸的样子,淋漓的鲜血,挖去的心肝,想想就觉得心惊肉跳,却又刺激万分,忍不住想再去看上一眼,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我站起身道:“去看看!”

二牛在后面跟着,两人趟过小河,一路爬上山去,与往日不同,这一路我们谁都不想说话,两个人只顾埋头向前,各想心事。

眼看快要到死尸的所在,我的心又开始咚咚乱跳起来,心中已能想像尸体腐烂的样子,肚子里开始一阵阵地抽筋。可低头搜寻了半晌,还是一无所获。真奇怪,人不见了!

草丛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地上是已发黑的血迹,一堆苍蝇嗡嗡叫着四处乱飞,鼻子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奇怪,尸体哪儿去了?

我们在周围寻了许久,没有找到尸体的痕迹,只发现那边树下有零星的血迹,点点滴滴断续向前,一直向着山下而去。难道有人将尸体移走了?

我们顺着血迹行走,时而钻进草丛,时而跃下大石,看来移尸之人身体相当健壮,扛着尸体尚能行走自如。

在一条小溪边,我们差点失了他的踪迹,多亏几只苍蝇引路,才又寻到路径,原来那人在溪水中走了十几步,流水冲刷掉了他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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