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唤做老三的恶人抡起刀来,喀嚓一声,将一张木椅劈成两半,他拎着刀,凶狠地道:“若你们觉得自己的脖子够硬,便伸出来让老子来这么一下,若想活命,便老老实实地说,胡可风可有什么东西留下?”
我说道:“这房子,这家什,不都是他留下的么?”话音未落,早挨了个大耳刮子,打得我口角流血,脸肿起老高。
二牛忙道:“两位大爷,我们哥俩就是乡下小子,啥也不懂,不知道爷说的是什么,那个老哑巴又聋又哑的,从来也不和人讲话,我们和他素无来往,哪儿会把什么宝贝给我们哥俩。”
那瘦子道:“师弟,莫要吓着他们。”转向我们道:“小兄弟,我们是胡可风的朋友,受他娘之托,来此料理后事,这些家什等物,我们自会替他处置,只是他死得突然,没留下什么话,我是怕遗漏了什么,别的还好,若有什么田契、地契之物,他收藏在哪个隐秘之处,我们翻找不到,无法替他处置,那岂不是有负老夫人的托负?小兄弟,你们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纸啊布啊羊皮之类,上面写着字的东西,你们平时可见过?或者他临死时托付给你们,现在拿出来,我们代为转交胡老夫人,也算是物归原主,让她老人家贴补些家用。”
二牛说道:“大爷,田契、地契那么值钱的东西,他要藏的话,哪能让我们看到?若他想托付给谁,村里那么多叔叔大伯,交给谁不行,怎会偏偏交给我们两个不懂事的小子?大爷,我们是真不知道,您还是问问别人吧!”
那恶人一听,说道:“二哥,跟他们废什么话!先挑了手筋脚筋,看他们说不说!”说着扯着刀便要上前。
二牛忙道:“慢着慢着,我再想想,我再想想!”那恶人道:“好好想,别耍什么花招,爷可没耐心陪你玩!”
二牛道:“有一天,大概是春天,我看见哑巴在坟前烧纸,有的烧了,有的还拣出来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田契,后来我就走了,不知他藏在哪儿了。”瘦子看了那恶人一眼,说道:“莫不是埋在坟里?”
恶人一指我们,喝道:“你们两个出去挖坟!”我冲着二牛使了个眼色,顺手提起一把铁锹,他会了意,拎了把镐头出了门,却听那瘦子说道:“若想耍什么滑头,尽管来试。”
我边刨坟边想对策,欲要动手,这二人的功夫,我们万万不是敌手,若不动手,恐怕只有等死一途,想来想去不得要领,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挖着土,恶人在身后喝道:“磨蹭个什么,手脚快些!”我斜眼瞟了二牛一眼,二牛暗暗点了点头,那意思是,没办法,只有拼了。
忽然瘦子纵身一跃,跳上一株大树,蹭蹭蹭爬上树顶,手攀住树干向远处张望,嘴里大喊道:“不好,有人来了,好像是清风寨的!”我突地大喝一声,铁锹向恶人头顶劈落,恶人抬手捉住锹把,向前一送,顶得我一屁股坐倒在地。
瘦子纵身跳下,说道:“我们走!”提起二牛,纵身跃上马背,一鞭下去,那马便撒欢地冲了出去,恶人向我伸出手来,我坐在地上,抄起铁锹向他戳去,他劈手夺过,向地上一丢,大手捉住我肩头,老鹰捉小鸡一般将我提上了马背。
四蹄翻飞,马蹄声声,刹时冲出百余丈,我双手紧抱马颈,伏于马背之上,身后恶人大声呼喝着催马前行,不一会儿王家庄已落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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