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彻头彻尾的冰冷中醒来,眼前是一张模糊的脸,这张脸慢慢地离开、拉远,渐渐变得清晰,那是张凶横的脸,头上戴着衙役的帽子,他说道:“醒了!”

我全身都在剧痛,从头到脚,从肩膀到腿,无一处不疼痛,以致于不知道自己究竟伤在哪儿。我试着抬手,手腕钻心地疼;我稍微动了下腿,腿像有把刀子在割着,我的脑袋昏沉沉的,嘶哑的嗓子叫出了声。我只觉喉头干咸,火烧火燎地难受,嘶声叫道:“水~”不知道那声音是否发了出去,这个字化在空中,像烟一样,飘散了。

昏沉中听到有人在说:“大胆妖孽,你刀伤人命,强抢财物,该当何罪!”这是在问谁?招摇二妖?谢天谢地,总算是抓住了。突然我想起二牛满身刀剑的样子,难道那是个梦?我急忙扭头寻找,嘴里含糊地叫着:“二牛!”这是什么地方?靴子、棍子、衙役、各式的刑具,我的头艰难地转动着,到处是衙役,到处是刑具,二牛在哪儿?二牛!

“威~~~武~~~”衙役们齐声呼喝,头顶又有人叫道:“大胆妖孽,还不招供,来人,大刑伺候!”哐啷啷一堆刑具丢在地上,一个瘦削的身影上前拱手道:“大人,人犯伤势沉重,再用刑怕会直接送了命,还望大人三思。”说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个人好面熟,想起来了,是那个处处和师傅作对的张捕头。

上面的官老爷沉吟了一下,怒喝一声:“让人犯画押!”我喘着粗气,头像要炸裂开,有人抓住了我的手,又是一阵钻心的疼,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有人拿了张纸过来,抖了两下道:“人犯画押!”人犯在哪儿?招摇二妖呢?

那人却将纸直递到我的面前,我的手被紧紧抓住,手掌上满是鲜血,然后手指被张得大大的,重重地摁在白纸之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那人站起身说道:“人犯画押完毕。”

什么?人犯?我?招摇二妖?不!不!我大喊,声音却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四肢抽搐着,拼命地挣扎,却带给自己更多的痛苦,我狂喊道:“你们错了!我不是招摇二妖!师傅!你在哪儿?师傅!救我!”却只是在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有人将我抬了起来,带给我浑身撕裂般的痛苦,这是五马分尸吧?是要杀头吗?我痛苦地哼出了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莫不是到了阴曹地府吧?也许一会儿阎王和小鬼就会出现。其实晕过去很好,没有疼痛没有难受,就好像酣睡一场,死亡也不过如此吧,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倒是这么活着让人难以忍受。我一时有些懊恼,为什么还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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