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狂奔之下,四人纵声长啸:“我为公义走四方,每日相对虎与狼,忽见故乡秋风起,何仓皇!”
风从耳边呼呼地刮过,路边树木飞速地倒退,马儿奔过河流,四蹄激起水流,瀑布般喷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马儿奔上草原,飞驰的绿色让人眩晕,一个横生的树枝扑上脸颊,我猛一偏脸,耳边一阵锐痛,血已顺着腮边淌下,我脑袋放空,不用思考,不须烦恼,只是大张着嘴巴,拼命地喘气,卖命地奔跑,天空湛蓝,白云悠闲,天遥地阔,山高水长,我遍地奔跑,不知何处是归途。
夜色渐深,马儿渐渐放慢了脚步,我的脚已经从疼痛变成麻木,脸上的血早已凝成了痂。前方黑影幢幢,似乎是一座庄园,马蹄敲在青石板上,格外清脆悦耳。
我刚刚松了口气,四人四马忽然齐齐加速,我只觉手上一紧,绳子扯着我直向前奔去,然后是震耳欲聋的一声大响,咣啷啷两扇大门已被撞开,四人连续喊道:“天上有太阳!”“人间有公理!”“还有公义使,”“好使!”策马猛向前冲,四面院墙忽地燃起无数火把,一条条黑影冲了过来,刀枪并举,与公义使打在一处,混战中只听周老大喝道:“郑基,严婆子,收帐的日子到了!”
一个老太婆披散着头发,使一柄长鞭,没命地向前扑来,嘴里叫道:“遭瘟的公义使,与你有什么相干,非要逼我们死,今天跟你们拼了!”一个干瘦老头手持双钩紧跟在后,郑老三笑道:“吆嗬,这么多人,今天可要开荤了!”
吴老二冷笑着说道:“正好正好,都聚在一处,省得一个个找上门去。”王三五在人群中来回蹦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对锤子,那锤子握在他手中,显得巨大无比,所到之处叮当乱响,兵刃乱飞,忽地他一锤下去,砸碎了一个人的脑袋,那身体便直直地倒了下去。院内惨叫声声,血光四溅,恍如人间地狱。
我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群殴,场面如此混乱,四个公义使都在忙着杀人,无人顾及到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我手上捆着绳索,绳子另一头连着那匹马,我用力拽着马一步步后退,忽地手上一松,绳索已不知被谁砍断,除了自己的双手还捆在一起之外,我已能自由行动。
我急忙一个倒纵,想自墙上跃出去,忽听脑后风声袭来,暗道不好,头急急地一偏,脑袋是让过去了,肩膀上却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这一下力道很大,砸得我身子一沉,立时掉落地面,忽觉腰间一麻,身子发软,当即扑倒在地,爬不起来,我知道是遭了暗算,原来墙上还有埋伏的人马。
我伏在地上,暗暗运气,想自解穴道,还未等解开,院中杀声渐止,随之腰上一紧,被人提了起来,像麻袋似抛上了马,肚子重重地撞上马背,我胸口一闷,差点背过气去,鼻子里全是血腥的味道。蹄声得得,不知又要去哪儿,我趴在马背上,象个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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