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继续上路,路上依旧是黄土连绵。风沙渐起,时不时迷住双眼。我总觉心神不定,好似哪里有些不对,却又不知为什么,便让小云把帘子放下,莫要探头出去,小云气呼呼地说道:“这样要闷死了!”杨月儿道:“听小郎君的,小心一点为好。”
走到日近正午,后面一匹马狂奔而来,眨眼跑到我们前面去,马上一个魁梧的背影,那人衣着有些古怪,左面没有衣袖,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衫;不一会儿,又一人一马过去,去势极快,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只见到他也是空着左边衣袖,露出里面蓝色的里衫。不到半个时辰,前前后后共过去了十来匹马,马上的人都是少一只左袖,但里衫的颜色各异,昨晚在客栈遇到的那几人也是如此。
我心里的不安不断加剧,猜想着这些人的来历,定与客栈中那几人有关,莫不是见我们人单势孤,起了不良之心?这时杨五儿掀起帘子问道:“小郎君,方才过去的是些什么人?”
“像是黑道上的人物,不过不用怕,他们或许是路过,不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一会儿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出来,外面交给我来应付!”我虽然嘴上大包大揽,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杨月儿轻叹道:“唉,多亏有你,否则我们两个弱女子,真不知该怎么办。”她这话说的轻声细语,却满满的全是依赖之意,我心中不由大是怜惜,立时鼓起万丈豪情,心里只想着要护她周全,就是舍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又走了十来里路光景,远处忽然呜呜号角声响,前面马蹄声声,十多骑人马飞驰而来,走近些方看得分明,当先者是一条魁梧的大汉,他骑着一匹雄骏的红马,左边袖子空着,露出里面明黄色的里衫。此人脸上满是胡须,鼻梁高耸,浓眉深眼,眼睛竟像是泛着些灰色。
他向着我们的马车直奔过来,仿佛一堵大山迎面压过来一般,一人一马带着舍我其谁的气势。拉车的老马竟吓得不敢向前,原地打起转来,任我怎么吆喝也无济于事。
那大汉飞也似地赶到,起手一掌,斫在马头之上,那马扑通一声前腿跪地,带得马车向前急倾,车内小云惊得大声呼叫,那人向前探身,一把将车帘扯掉,向后一甩,嘴里尖声呼哨,赞道:“漂亮!”
我二话没说,人已腾身而起,一招“蓦然回首”,手掌搭到大汉的左臂,他“咦”了一声,手腕一翻,手臂一伸,眨眼间已触到我的肩头,我顿觉半边膀子一阵酥麻,急忙一招“望星急退”,倒飞出几丈开外,右脚在山石上一蹬,借力飞回,稳稳地落在当地。
那大汉将手中鞭子一甩,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嘴里大叫道:“漂亮!”这时那十余骑已将马车团团围住,马蹄声踢踢踏踏的,像鼓点敲在人的心上。
大汉打量着我,说道:“兄弟,瞧你年龄不大,从哪儿学来这么漂亮的功夫?”我说道:“好汉取笑了,不才一介书生,哪里会什么功夫?倒是好汉你,武功高强神力惊人,只不知拦住我们的车马,有何贵干?”
大汉纵声大笑,声震耳鼓,他说道:“兄弟,你到了这个地界,难道没听说过,‘美女莫过河东界,小心遇到李昌燮!’李昌燮便是区区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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