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隔云渐渐失了耐性,将朱怜花要纳凌如霜一事说了之后,凌如霜只是哭泣摇头,定要等岁如烟返家后,由他定夺。花隔云好话说尽接连劝了数日总也无果,禁不住怒从心生。
她心中晓得,只要这凌如霜在家一日,她的危机便存在一日。岁如烟时常会外出游历,可自外面带女子回家却从未有过。今番却莫名将凌如霜带回,傻子也猜得他心内所想何事。
凌如霜来家后,岁如烟只要她做个照顾起居的丫头,那分明便是做给自己瞧得。自己嫁来岁家多年,终未育的一儿半女,岁如烟口中不提,心下定是埋怨得紧。如今人都带回来了,若识实务主动提出要岁如烟纳了凌如霜,可能彼此皆欢喜,若坚持不提,惹恼岁如烟强纳了凌如霜,自己也无话说。观这凌如霜眉眼端庄,乃旺家之像,等她再为岁家添了儿女,自己今后如何着落都尚未可知?
现如今岁如烟离家数月生死未卜。听闻那朱怜花要在本县纳一妾室,实是上天赐予的绝好机会。趁此刻将凌如霜嫁出,若岁如烟返家追究,自己也有的话说,打死只咬住是那朱怜花因巧遇外出买菜的凌如霜,垂涎其美貌上门提亲。一则,男人不在,自己乃柔弱妇人,如何敢同前任知县公子相抗?二则,自己也曾想周旋些时日,等岁如烟归来再行对策,哪料凌如霜见朱怜花年少俊俏,她自己也是乐意得很。二人一拍即合,朱怜花方派了大轿将凌如霜接走。
后话想得周全,但眼前这凌如霜却摇头不应此事,如何不让她烦恼?
一早,隔窗瞧见凌如霜携了菜篮进到院中,她便站在门前叫道:“如霜,将菜篮放下,进我房中说话。”
“是,夫人。”凌如霜应道。
待人进来,她面含微笑道:“为何不叫姐姐,又改称我夫人了?是因那朱怜花一事对我心生怨恨了么?”
凌如霜低眉轻声道:“与那事无关,夫人如今乃一家之主,如霜纵得夫人宠爱,身份依然是丫鬟,前些时日称姐姐实在不成体统,如今称呼方显得尊卑有序。”
花隔云见她低眉不瞧自己,禁不住面露冷笑,见她头上又插着那木簪,猜她定是心中埋怨,口中却不敢言。想了想又换颜笑道:“既如此,也由的你吧。我且问你,我与你所提之事,你想的如何?那朱公子尚在等你答复呢。”
“夫人,如霜扫听过,这朱怜花品行不端,且极为好色,前些年众目睽睽下调戏良家女子,被人抓瞎了眼睛,装了狗眼方恢复容貌,人们背后称之为‘猪狗衙内’。夫人忍心要我嫁给这等人么?”
“呵呵,此话我倒也听过。你有所不知,这朱怜花头些年确是个人人厌恶的祸害,可他如今改了习性,学的知书达理、温雅斯文了。此事我真不蒙你,前阵子我与他讲了半日话,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使人丝毫不觉得厌烦,连他那眼睛都变得灵动可爱了。”花隔云笑道。
“夫人,如霜还是那话,自应了先生入府之日起,如霜此身便不属于自己,只要先生一句话,哪怕要如霜去那青楼,我也毫无怨言。”
听她此言,花隔云顿时脸色阴沉道:“听你所言,分明便是将自己视为我家相公的女人,只要他一句话,你便火里也去的、水里也去的。至于其他人,甚至我,无论嘴唇磨薄、好言几筐,你自是一句也不会依从,是也不是?难道在你眼中,我不是这家主人么?”
“先生在与不在,夫人都是此宅主人,如霜哪里敢违逆夫人?”
“既如此,我所提嫁与朱怜花一事你为何不应?”
“此前夫人从并未以家主身份命令如霜,只是与我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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