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半真道:“只因为你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这叛徒,死有余辜。”说着,手中的长剑又朝着刘半鬼挥去。相隔了十年的时间,二人的武功各有长进,若不好好比划一下,肯定不知谁高谁低。何半真是个性急的人,一出手就想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招招心狠手辣,不离刘半鬼的要害刘半鬼见招拆招,气定神闲,与其说他是在和仇人打架,还不如说他是在玩游戏,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已经胜券在握,又好像他根本就不在意输赢。
冯天玉跟过来的时候,何半真和刘半鬼却已经不由分说的打在了一起,细看了几招之后,冯天玉大感不妙,知道这何半真是个棘手的人物,招招可致人死命,丝毫不留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时机。刘半鬼虽然经验老到技艺精湛,但毕竟手无寸铁,长久的打斗下去,难免要伤在何半真手下,正想出手相助,却听刘半鬼高声叫道:“冯天玉,赶紧救人!”
冯天玉转向躺在地上因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的受伤男人,他的身上、手上有多处明显的伤痕,何半真下手之歹毒,由此可见一斑。就在此时,原本暂居上风的何半真在连续发出了两招猛攻之后,忽然撤剑、转身,飞奔而去,刘半鬼先是一惊,紧接着追了过去。
冯天玉大叫道:“半鬼兄,不可恋战”话刚出口,而刘半鬼早已到了老远以外。这何半真倒是奇怪,打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撤退了呢?
冯天玉毕竟只是一个人,他不是神。他不能在照顾受伤男人的同时再分身去帮助刘半鬼。但是,等到冯天玉以最快的速度将受伤男人送到城里的医馆以后,再回来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刘半鬼了。刘半鬼他们去了哪里?他会不会遇到危险呢?冯天玉越想越急,心里更加难过起来。一边是需要救治的伤者,一边是需要帮助的朋友,无论是谁,无论选择哪边,其结果都会让人难过。这就是人生,人生就是这样无奈。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冯天玉没有想到他和刘半鬼竟是这样分别的,他说过“来日方长,后会有期”,但现在看来,后会之日却不知在何时何地了,也许,一切只能随缘了。
阳光逐渐的炙热起来,冯天玉忽然觉得有些热,不但热,而且饿,饿得要命,冯天玉才发现自己手忙脚乱了一阵子,居然还没有吃早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果然就饿得心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可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想要解决早饭问题,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冯天玉只有朝着山间小路急急忙忙的走去。
山间的小路其实并不难走,只是冯天玉不认得路,左拐右拐,居然又回到了糊涂城。也许是造化弄人,冯天玉本来不想再回到这里来的,可偏偏又回到了这里。冯天玉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走进一家生意惨淡到几乎无人惠顾的包子铺里坐下来,要了一碗稀饭、四个包子,开始狼吞虎咽。稀饭并不香,包子也不是特别好吃,但是对一个真正饿着了的人来说,包子和稀饭仿佛就另有一番味道了。包子铺并不大,平平凡凡的一间屋子里,简简单单的摆放着几套座椅,卖包子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正在和面,女的却无精打采的坐在蒸笼旁边,好像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看他们的模样,生活好像过得很紧凑。此刻的包子铺里,居然只有冯天玉一个食客,虽说吃早点的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但也不至于一个人也没有吧?
怪城就是怪城,在糊涂城里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要可能发生,接下来的一幕,又把冯天玉惊得呆住了:就好像糊涂城里所有还没吃早饭的人都涌到这里来了似的,不但屋子里马上就坐满了人,就连大街上都排起了买包子的长队,好像他们买的根本不是包子这种平平凡凡的东西,而是一种十分诱人、可口的东西一样,我相信你肯定从来没有见过买包子还满腔热情的人,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冯天玉也没有见过,所以他感到不解,感到奇怪:难道糊涂城里的人忽然都疯掉了么?买个包子还像是抢宝贝似的,实在令人费解!
冯天玉好不容易才从疯狂的人群里挤出来,刚走到大街上,却被一个年轻姑娘撞个满怀,姑娘看了冯天玉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却迅速的钻到冯天玉的身后躲起来,姑娘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包含了惊慌、错愕,仿佛还夹杂着无奈和气愤。这时,冯天玉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位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的年轻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剑,这剑不但小巧,而且精致,在这个男人手中,仿佛它并不是拿来杀人的利器,而是随身佩戴的饰品。男人着急的道:“凌儿,你就不要再躲着我了,好吗?”称呼之亲切,语气之温柔,不是亲耳听到的人,根本不会相信一个男人还会说出这么悦耳动听的话来亲耳听到的人,仅仅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便已经觉着是一种享受了,冯天玉仿佛就已经沉浸在了这种享受中。
冯天玉背后的姑娘凌儿道:“拜托拜托,你就不要再缠着我了,好不好?天下的女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她说话的语气已接近哀求,看起来,他好像十分讨厌这个男人。
男人又道:“天下的女人虽多,但我真正喜欢的,却只有你一个。”多么深情的表白,多么感人的爱恋。
凌儿道:“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我呢?”是啊,凌儿的长相普普通通,虽没有人会说她丑,却也不会有人说她漂亮。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为什么就偏偏喜欢她呢?
男人道:“别的女人只是在我的眼中,而你却在我心里,我的心里既已装下了你,就不可能再装下别人。”
凌儿道:“可是我却不喜欢你呀。”
男人并没有因为凌儿的拒绝而绝望,他认认真真的道:“我并不奢求你一定要喜欢我,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躲着我,让我能够天天看到你,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任由这一男一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冯天玉夹在她们中间,仿佛成了根木头。无论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有这样一个男人痴情的爱着自己,都应该会觉得幸福了。但是,凌儿却一点儿幸福的样子都没有,就在那个男人深情的表白时,她却趁机一溜烟跑掉了,男人只好又死心塌地的追了过去。
旁边有路人甲道:“想不到无心剑客居然会被一个黄毛小丫头弄得晕头转向。”
路人乙道:“这就叫一物降一物,或许只怪他太过痴情”
无心剑客?难道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天下少有的用剑高手无心剑客完颜无心么?冯天玉早就听说过无心剑客的名声,只是未曾谋面,谁知道,一见面就见到了他最痴情的一面,只是,他为什么会叫做无心剑客呢?分明就应该叫做痴心剑客才对,你说是不是?
冯天玉终于离开了糊涂城,糊涂城确实是一座怪城,冯天玉只在这里呆了几天,就遇到了这么多哭笑不得的事情,若是在这里住一辈子,那不疯掉才怪。但是,无论如何,现在总算已经离开。
官道旁,大树下,有一茶馆,几个过路人正在这里歇脚,冯天玉走进茶馆,要了一碗茶坐下来,外边的天气这么热,是该喝碗茶,歇歇再走。邻桌的几个路人正自顾自的喝着茶谈笑风生卖茶的是个弯腰驼背的老头,一看到这老头,冯天玉就想起了他的叶大哥,一想到叶大哥,自然而然又想到了杨尔雅,也不知道这一老一少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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