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仁面带微笑:“对不起,我是卧底。”
丹田已废的玄乐陷入深深的绝望:“你们怎么猜到是我的。”
地上假装重伤的玄戒大师爬了起来,擦干嘴角的血迹:“我们不只是怀疑你,准确的说,是除贫僧与玄化师弟之外的七位首座都是怀疑的对象。”
玄化大师接道:“不错,贫僧与玄戒师兄执掌菩提院与戒律院,我二人可不经方丈同意便自由出入藏经阁顶楼,若要取走摩诃无量诀,随时可以。所以我二人从一开始就洗脱了嫌疑。”
“永仁大师昨日便已悄然入寺通知玄空师兄,内应联系他今日夜晚见面。”玄戒大师一向严肃的脸上罕见的带着微笑:“今日各院晚上皆无活动,因此玄空师兄安排贫僧守夜,便是要看看是谁会趁夜外出。”
玄乐不解:“可私自外出的明明是玄化!”
“玄戒师兄所说的是原本的计划,可吾等经讨论之后,觉得能潜伏在寺内十数年甚至坐上首座之人,不会如此不智。”玄化脸上阴森散去,恢复笑呵呵的模样:“幸而得高人指点,贫僧便与玄戒师兄配合永仁大师一起演了这场戏。”
玄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看着永仁:“你身为西域国师十数载,甚至还得到了千佛洞的信任少林寺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冒着被整个西域追杀的风险也要背叛我们?你到底是谁!”
永仁双手合十,面容祥和:“阿弥陀佛,贫僧姓伊名易,剃度出家之后得赐法号玄机,乃是少林寺玄空方丈师弟,二十年前便前往西域卧底。刘建明施主,你十八年前进的少林寺,自然不曾知晓贫僧。”
玄乐面色惨淡:“给我个机会。”
永仁:“怎么给你机会。”
玄乐:“我以前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一个好人。”
永仁:“好啊,去跟佛祖说,看他让不让你做个好人。”
玄乐:“那就是要我死。”
永仁:“对不起,我是少林寺的人。”
玄乐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传来,玄空方丈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一个人,正是导演了这场戏的吴穷。
“多亏了吴少侠的计策,让小僧等人知道了寺中只有你一个奸细。”玄空方丈神色平静。
“哪里哪里。”吴穷谦虚道:“主要还是几位大师演得好。”
“首先是永仁哦不,玄机大师。”吴穷点评:“玄机大师认输之后,微微看了千佛塔一眼,那一眼中竟同时包含了愤怒、伤心、失落、悔恨、解脱等情绪,甚至最深处还带有一丝快意。而之后闭眼再睁眼实乃神来之笔,闭上眼是要压抑内心的情绪,再睁开,眼中已是古井无波。大师真是好演技!”
“吴少侠客气了。”玄机自得一笑:“贫僧潜伏西域二十年,可以说这身演技都是在生活中磨练出来的。而且当时贫僧内心确实是有感而发,闭眼睁眼也是贫僧得意之作,且贫僧之所以能突破自我,也是有师兄与我飙戏,才能激发出贫僧的潜力。”
吴穷郑重点头:“不错,玄机大师深得此道精髓,然而玄空方丈却能跟您互飙演技且丝毫不落下风。当时您转身离开的时候,方丈他看着您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与愧疚,无数的话涌到嘴边,最后却全部咽了回去,只是念了一声佛号,那声阿弥陀佛中隐藏了无数的情感,玄空方丈的戏词功底可见一斑。不愧是驰名中原的老戏骨。”
“阿弥陀佛。”玄空方丈永远是那么谦虚:“吴少侠谬赞了,小僧只在年幼之时于集市上看过话戏,演技实属差劲。说来惭愧,当时之所以有此表现,只能说师弟演技之高深,让小僧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当时的表现实乃小僧心中之本意罢了。”
“大师说笑了。”吴穷肯定了玄空方丈的演技,然后迟疑了片刻:“虽然二位大师表演出色,但确实不能算作最好。”
玄机不悦,他不允许别人质疑自己潜伏敌营二十年锻炼出来的演技:“施主这话贫僧不爱听,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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