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星子疏疏朗朗,清欢院中,红烛暖人,檀香袅袅。

苏彻掀开了温子婳的喜帕,眉眼中尽是温和与善良,那是他专属于她的目光。

温子婳果真担得起齐国第一美人的称号。她穿着火红的嫁衣,脸上施了粉黛,却依然美而不妖,艳而不俗。一双眸子,流连之处,似秋水烟波,欲说还休。

苏彻挨着她,在床边坐下,青梅竹马,十年波折,今日,他终于娶到了她。

就在这时候,宋嫣带着西苑的几个侧妃突然急匆匆地出现在清欢院。

门口的小厮通报道:“太子殿下,宋侧妃求见。”

“不见。”

苏彻不假思索地回答,继而去安慰怀中的美人,温子婳却拦住了他。

“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真的有要紧事,可耽搁不得。”

苏彻听了她的话,想了想,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出了门。

“何事?”他冷声问道。

宋嫣慌张地说:“殿下,太子妃不见了。”

“怎么回事?”

苏彻蹙眉,这白微瑕还真会给他找麻烦。

“回太子,今儿,臣妾与太子妃本是在一块儿的,可她中途说身子不舒服,先走了,这晚上,臣妾担心太子妃的身体,就去皋兰院探望,谁知皋兰院里黑得怖人,连阿涂那个小丫头都不见踪影。”

苏彻沉声道:“那就快派人去找!”

白微瑕是在一个结实的臂弯里醒来的,她刚睁眼,就看到了苏诀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他仅是穿着宽松简单的蓝色单衣,看起来却是不寻常的清俊。就像是烟火气中长出的一株仙草。

她赶忙推开他,抱着锦被从床上坐起来,打量了周身,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身上穿着干净的中衣,那身湿衣服和之前的床单都远远丢在一旁。

屋内一切陈设都整整齐齐,空气中还泛着淡淡的玉兰香,丝毫寻不到旖旎的气息,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可是浑身的酸痛和那被丢掉的床单上醒目的殷红却时时提醒着白微瑕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之前还真没猜错,像苏御那样用情至深的人,心里有了一个温子婳,肯定就不会碰她。

她估计了一下这件事情被人发现的严重性,直接无视掉身旁的苏诀,立马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湿衣服,利落地穿起来。

身后传来苏诀戏谑的声音:“白姑娘怎么说也是堂堂太子妃,这事后,不会就想一走了之吧。”

白微瑕闻声回头,离得远,她看不清苏诀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既然知道她是太子妃,还敢来招惹她,她便猜得出,这人不怀好意且绝不好惹。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说道:“敢问公子名讳?”

“在下苏诀,字承愈,今年二十。”苏诀说着,一点一点向她靠近。

白微瑕听后,愣住片刻。她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在他出使姜国的时候。

传闻齐国怀王苏诀长了一副仙人之貌,只是她那时已病入膏肓,久不上朝,无缘得见。

没想到,她中了药之后居然睡了苏御的小皇叔。

在白微瑕愕然之际,苏诀已经把她重新按上了床铺。这时候,房屋的门被推开,阿涂抱着一件衣服走了进来。

“小姐,你可算醒了?”

白微瑕没想过阿涂会出现在这里,放弃了与苏诀之间的挣扎,问道:“阿涂,你怎么在这儿?”

阿涂老实地回答:“小姐,你久久不回皋兰院,阿涂担心你出事,就出来寻你,结果,就看见你跟王爷在一块儿。”

“……”

白微瑕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苏诀伸手接过了阿涂手中的衣服,穿在身上,问道:“我之前说的,你可都记下了?”

“是的,王爷。”

“嗯。”苏诀应了一声,“如此,便好,快把这里收拾干净吧。”

阿涂应承下来,收起地上的床单,走出去,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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