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下玉最近很烦恼。

只因他的父亲不知何故,突然对她的婚事热心起来。每日里不是赛马,就是秋游,要么就是宫宴……于是那些年轻勋贵们的公子便开始如流水一般的在她眼前晃。

就算起头时她不明白,等到这三四日下来,她也是什么都清楚了。

这不,今日父亲又安排了崔尚书的嫡子崔耀,陪她去乐游原游赏。她本不欲去,可是父亲一幅不容商量的表情,她无奈只得穿上胡服,与崔五郎一同去了。

乐游原地处长安城南,历来因地势绝佳而闻名。且原上又遍植粉樱,每逢春日盛放时,更是游人如织。是时便见漫天花雨中,男子们大都坐于树下吟诗畅谈,而女子也多成群聚集起来,以斗草投壶为戏。

如今虽没有春樱似雪,然而天空湛蓝,也正是秋初的爽朗天气,骑马漫行自然也是别有风味。

如果不是身边有个崔耀,李下玉觉得,其实还是蛮惬意的。

崔耀看着身边这个明艳的少女,只觉得心里麻痒难耐,只可惜她一直不苟言笑,任凭自己如何抓痒挠肝,却硬是连个一亲芳泽的机会都没有。

憋了半日,他终是壮了胆子腆着脸问道:“公主逛了许久,未知要不要歇歇?”

她却一听到他开口,便立时双腿一夹马腹,径直扬鞭跑远了。崔耀愣了半日,也不知究竟是这句话里的哪个字得罪了她。一时想起皇帝嘱托,也只得无奈催马跟上。

他们刚离开,崔炎与唐灵便也来到了乐游原。

唐寺卿因见女儿这几日没什么精神,自己这段时日又脱不开身,只好逼着崔炎陪着她四处逛逛。

其实唐灵回来的第二日,他就已经从崔炎那里知道了马车的事。

他说的也很含蓄,似乎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道:“那疯马的屁股上似有几处针扎痕迹,但因没有流血,且又在马尾下。不好确认是不是和惊马有关。”

此事崔炎本是不想说的,毕竟是上司家事,自己作为下属其实不便多言。但心中到底是鄙视这种阴私手段,终还是说与了唐临。

唐临一时听罢,立时便怀疑是高氏搞的鬼。她素日不安分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敢将主意打到自己女儿头上。

于是他也等不及下值,就先行回了府。不想却被马房的管事告知,因那匹马差点伤了娘子,昨日午后已经遵照主母的吩咐杀了。

如果说先前唐临还只有五分疑惑,如今倒是有九分了。那车夫知道家主空口无凭,自然是抵死不认。唐临一气之下便拂袖而去。

他原本是想直接去高氏处质问的,可中途又想到女儿在外孤苦伶仃了十余年,好容易回了家还遭人算计,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便又临时转了方向去了清露院。

唐灵却是正巧在院中晒书。

她此次从南边带来的东西不多,先时已提前一日运到了府里。今日见天气好,便正好打开箱笼,与青叶一同收拾起来。

虽说活不重,可到底天气还未真正凉爽,几番蹲下站起后,她的额头便沁出了几粒汗珠。

那几个丫头见主人忙碌,却直像没看见似的。一个年纪最小的女婢竟还在园中自顾荡起了彩绳,另外两个便躲在墙角忙着插混打科地调笑聊天。

只听其中一个丫头说道:“我们家的这个娘子可是大有来头,据说可是从南边道观里出来的,是个娇滴滴的小道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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