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肚子很饿，可是李何华却发自内心地高兴，因为不久她就能挣到钱啦。　　只要把这个头开好，接下来就不愁没有生意了，相信村民们的传播能力是很不俗的。　　既然这样，那她能不能给自己点奖励呢？　　好吧，其实是她真的不想吃糙米粥了，吃的她都快肌无力了。　　身上还有差不多三十文钱，可以买点米面回来吃，反正十天后王家就要办宴席了，钱应该跟的上用。　　说办就办，李何华忍着强烈的饥饿感，没有回村子，而是直接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很多街边的摊子都收摊了，不过一些做吃食的还在卖。　　李何华摸摸自己的肚子，很想上去吃一碗面条，可是一碗素面都要三文钱呢，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真是太贵了。　　挣扎了半晌，李何华还是战胜了欲望，痛苦地走开了。　　算了，回家自己也做点面条吃吧，肯定比在这里吃的好吃一百倍。　　安慰好自己之后，李何华直接顺着大街走到一家粮油店里，买了一点米，又买了一点面粉，一共花了二十五文钱，兜里面就剩五文钱了。　　李何华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村里走去。　　到家的时候，看太阳差不多在下午四点钟这样，这个点很多村人还在地里劳作，李何华没有看见张铁山和张青山两人，也没看见张铁山的娘，不过家里大门敞着，应该走的不远。　　先将买来的米放到柴房里，李何华拎着面粉径直去了厨房，正打算动手的时候，脑子里却想起了昨天那个孩子，然后鬼使神差地，迈动脚步先去了灶膛后边，然后，再一次看见了昨天那个孩子。　　依然是同样的坐姿，依然是默不作声。　　李何华的心抽动了一下，酸涩难当，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充斥着大脑，让她非常想抱抱这个孩子，亲亲他，然后给他最好的东西，让他笑，让他开心。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个孩子非常排斥她，她靠近只会伤了他。　　所以，李何华强压下心里的情绪，对着孩子说了一句：“宝贝，你好呀，我现在要来做饭吃哦，做香喷喷的面条，也给你做一碗好不好？”　　孩子如预想般地没有回应，李何华也不失望，转过身来开始做面条。　　家里没有其他的配菜，她只能做一份最普通的素面来吃了。　　做面条对于她来说太简单了，不出十分钟就搞定了，李何华特意多做了一点，先用碗盛出来大半碗，然后将碗放到厨房的凳子上，连凳子一起搬到灶膛后小男孩的面前，轻声开口：“宝贝，这是面条哦，很香的，你尝尝看吧。”　　见孩子不动弹，也没有任何反应，李何华抿抿唇，叹息了一声，说道：“那宝贝，我不打扰你，你自己吃好么？要小心不要被烫到了哦，我走啦。”说完简单将锅刷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端着自己的那碗面回了柴房。　　李何华一边吃着自己做的面条，一边想着厨房里面的小男孩，不知道他有没有吃呢？会不会被烫到？　　吃到一半，李何华还是不放心地放下了碗，起身走去厨房，想去看看那孩子有没有被烫到。结果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声音，是张林氏。　　李何华赶紧停住脚步。　　里面张林氏在惊讶，“哪里来的面条啊，书林？”　　没有人回答。　　李何华又悄悄地回了柴房。　　刚刚关上柴房的门，就听见外边有两个人的说话声，是张铁山和张青山会来了。　　李何华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面条。　　张铁山和张青山没见到母亲和书林，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了厨房，看到张林氏正弯着腰站在灶膛边说着什么，看见两个儿子回来，张林氏直起腰，“你们回来了啊。”　　张青山好奇，“娘，你在干什么呢？是在和书林说话么？”　　张林氏眉头微皱：“刚刚我去溪边洗了个衣服，回来就看见书林跟前多了一碗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我问书林，书林也不理我。”　　张青山赶紧凑上去看，果然见书林跟前摆着一个板凳，上面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条，一闻味道，竟然有一股浓浓的诱人香味。　　“这面条真香啊？哪来的啊？”张青山跟着疑惑，不由看向他哥。　　张铁山也看见了这碗面条，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凝了凝，半晌后摇摇头，声音也淡淡的，“没事，我来抱书林出去，都出去吧。”说完走到柴火堆里，伸手将书林抱进怀里走了出去。　　张青山看着凳子上的面条，想了想还是端了起来跟着出了厨房。这面条闻着真香啊，不管是哪个给书林的，肯定对书林是好意，不吃不就浪费了嘛，还是给书林吃吧。　　张青山将面条端到桌子上，又递上一双筷子，“哥，这面条好香啊，肯定跟昨天给书林包子吃的是一个人吧，这人手艺肯定很好。哥，你喂给书林吃吧。”　　张林氏在旁边疑惑地说道：“真是奇怪，我就在门口不远处洗衣服啊，没看见谁进了家里给书林送吃的啊。而且村里人送个东西，干什么不出声啊？”　　张青山也不解地摇头：“不知道，大概是不想我们知道吧，反正只要是对书林好的就行了。”　　张林氏想想也是，“给书林送吃的，肯定是对书林好的，这面条就给书林吃吧，不要浪费人家的好意。”　　张青山眼睛不着痕迹瞟了眼柴房紧关着的门，没有说话，只接过张青山手里的筷子，夹起一筷子面条，首先送进自己的嘴里。　　面条进嘴，张青山顿住，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过了几息，这才咀嚼起来，然后慢慢咽下去。　　张青山看着他哥的动作，内心十分佩服，他想的就是太简单了，还是他哥想的周到。他只想到是好东西就让书林吃，却没想到过东西可能有问题，更没有想到先去试一试，这要是有问题，不就害了书林了嘛。　　想到这里，张青山有点愧疚，伸手拿过他哥手里的筷子，也夹了一筷子面条送进嘴里，想要给书林试一试，不能让他哥一个人试毒啊。　　结果面条刚入嘴，他的眼睛就不自觉地睁大，赶紧嚼起来嘴里的东西，一边吃一边说：“这谁做的啊？这不就是普通的面条么，怎么能这么好吃呢？比镇上卖的都好吃啊。”　　张林氏见小儿子这么说，好奇了，赶紧也尝了一口，结果也惊讶了，没想到就普通一碗素面，竟然能做的那么好吃。　　张铁山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后，见没什么事，张铁山这才夹起一筷子面条递到书林嘴边，“书林，吃面条，乖乖张嘴。”　　书林的眼珠子动了动，盯了面条片刻，最后张开了嘴。　　张铁山慢慢地喂着书林，一直到碗里的面条全部吃完。　　张青山在一旁看得有点惊讶，“哥，书林竟然把一碗面都吃完了呢？他之前一直不太吃得下东西的。”　　张铁山眼里也闪过惊讶。　　自他回来后，书林就变成了这样，吃饭也吃不下去，常常好不容易喂一点，他却立马吐了出来，这段日子稍微好了一点，可是吃的也很少，带他去看大夫，大夫只说这是长期饥饿造成的心上的病，喝药不治本。这让他每每都担忧地睡不着觉，可是现在，书林却把一碗面都吃了下去，怎么能不让他惊讶？　　难道书林......　　张铁山再一次瞅了眼柴房的方向，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让人看不懂。　　此刻的李何华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只是静静地吃完了面条，听见外面还有动静，知道张家人还在外面，就不想出去，只等着外面没人了再去厨房刷碗 。　　刚刚吃过，不能立马躺下休息，李何华站了起来，慢慢地做着瑜伽，消化的同时可以加快瘦身。　　只不过现在的身子真是太胖了，瑜伽对于她来说非常难，很多以前轻而易举的动作现在却难于上青天，连翘个腿都办不到，一个弯腰的动作就把她累的够呛，所以一套动作下来，李何华大汗淋漓，好像从水里刚刚捞上来一样，身体也累得不想动。　　李何华累得瘫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一身肉，重重地握了下拳头。她还要坚持啊，必须要减下来。　　外面的天色很快就黑了，隐约听见厨房有做饭的声音，然后是一家人吃饭的声音，又过了很久，外面的声音才渐渐没有了，最后陷入了安静里。　　李何华悄悄打开柴房的门，听外面果然安静了下来，这才拿着碗去了厨房，就着外面的月色将碗筷洗掉，然后又悄悄地烧了一锅水进柴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舒服地躺下，然后在脑子里打算着明天趁着早上其他人还没醒的时候就起床做点馒头，当做一天的饭，这样就不会遇到其他人了，也能解决自己一天的伙食问题。　　想好之后，李何华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鸡刚刚打鸣，李何华就睁开了眼睛，想起自己的打算，忍着困意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后，拿着买来的面粉进了厨房开始做馒头。　　馒头很简单，很快就做好了，只要上锅蒸就可以了，她正打算将馒头放进蒸笼里，眼角的余光就瞟见了放在篮子里的大半篮子韭菜，眼睛亮了亮，脑子里又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孩子。　　她偷偷用一点点韭菜应该没事吧？只用一点点就好，她想做一点煎饺给那个孩子吃，他真的太虚弱了，需要吃点好吃的。　　可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呢？会不会以为她偷用他们家的东西而不高兴？　　李何华陷入了纠结，明明知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比较好，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很想做点好吃的给那个孩子，也许，是出于她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愧疚吧，虽然不是真正的她，可是现在，她就是李荷花啊。　　最后，李何华还是偷偷用了一小把篮子里的韭菜，剁成韭菜馅，放进调料调味，最后包进面皮里，然后在锅里煎一下，一碗煎饺就做好了。　　夹了一个尝了一下，李何华很满意这味道，将剩下的用碗盖起来放在灶台上，等着给小宝贝吃。　　她知道这样肯定会让其他人怀疑，可是她也没有想着要装作无名氏，她只是想对那个孩子好一点，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做点吃的给他了，但也不可能每次都偷偷摸摸地给吃的，所以其他人知道了就知道吧，她又不想得什么好话。　　想着，李何华端起已经蒸熟的馒头回去柴房，结果刚转身，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吓得她差点将碗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