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刚刚的举动,看似无常,却无形间给了刑釉青一重击。再加上那面不知何处冒出来的红色小旗,不断在吞噬着她体内的灵气,她根本无法反抗。 刑釉青一口精血喷出后,她软软的倒在蒲团旁侧的地上。而那面红色小旗散发的光芒越来越亮,刚刚刑釉青喷出的精血,恰好有两滴飞溅到红旗之上,所幸它没有再继续吸取她体内的灵气,原本练气十层圆满修为的刑釉青,经过刚刚那一番生死博弈,修为掉到了练气五层。 此时的刑釉青才完全清醒过来,她费力的抬起手看了一眼,手掌不大,但掌心一颗红色的朱砂痣却十分明显。这完全是她十二岁的身体,难道……那人说的是真的?她没有死,回到了过去? 想到此,刑釉青心中一喜,她挣扎的坐了起来,体内经脉撕裂的痛感,让她几近昏厥。也不知这是出了何事,她记得上一世,她并未在修炼期间出岔子,更没有修为掉阶的情况出现,难道是因她违反天道,回溯时光,遭受的惩罚吗?若是这样,这修为掉得也值。 屋外。 男子见徐舟面色有些难看,急忙解释道:“二叔,这可怪不得我们,是里面那个散修,年纪不 大,心思歹毒,想夺我的东凰罩,这才对我和兮容痛下杀手的,亏兮容还当她是救命恩人。” 瘫软在地上的徐兮容,吃下男子喂给她的一颗生息丹后,体内干涸的灵气,逐渐恢复了。她晃晃的站了起来,脸色带着一丝怯怯之色。 “二叔。”徐兮容轻声喊道。 徐舟瞥了她一眼,没有出声,这么一个废物,不知老祖宗为何要护着。如今的徐家,败就败在这群不争气的弟子身上。 “二叔,釉青她不是故意的,她修炼出了问题,入了心魔。”徐兮容急于解释。 男子垂着头有些郁闷,这兮容今日是怎么了,胳膊肘往外拐。 “呵!”徐舟嘲讽一笑,脸上神情变得讳莫如深起来,他对着男子和徐兮容道:“滚回去修炼,连个散修都打不过,莫说出去给徐家丢脸。” 一听徐舟这么说,徐兮容和男子瞬间觉得脸一热,但又无从反驳,两人灰头土脸的迅速离去了。 那男子名唤徐赢,是徐家三爷的长子,年长徐兮容一岁,金木土三系杂灵根,主修金系。因在徐 家,他与徐兮容年龄相当,故二人在众多的兄妹当中,最为亲近。 被徐舟狠骂了一顿,徐赢倒无所谓,他反正被骂习惯了,以往徐家的内族比试大会上,他就从来没赢过,他这练气十层的修为,纯属丹药堆上来的,虚得很。 可徐兮容却咽不下这口气,她明明什么都不弱,可为何要受限于这该死的资质之上。 待徐赢和徐兮容走得离徐舟越来越远后,徐兮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望了一眼刑釉青院落的方向,目光含着一丝不甘,凭什么一个散修能拥有一切,什么修炼天才,她迟早会拿到这一切的。 刑釉青吞服下一颗生息丹后,又打坐修炼起来,这次经脉亏损得太厉害,恐怕得养好长一段时间 了。她分出一抹神念,注意着那红光闪烁得越来越厉害的红色小旗,这东西邪门的狠,也不知是 什么来历。 突然,红色小旗再次失控,它在屋子里乱窜了起来,十分躁动,速度快得刑釉青都瞧不清楚。一个晃眼,红色小旗朝着她的手腕飞去,刑釉青只觉得手腕处一热,那红色小旗便不见了。 刑釉青见此,也慌了神,她立马抬起手腕瞧了起来。 “刑釉青,年芳十二,变异雷灵根。”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在刑釉青耳畔响起。 刑釉青惊得抬起头,徐舟站在被雷球砸得粉碎的门口,面露微笑的看着她。可她却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惹得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徐舟竟然是徐舟,徐家的家主,金丹期修士,上一世诱使她留在徐家,供给她无数修炼资源的就是此人。她竟然重生到刚入徐府的时间,倒是给她留了一线生机,若是她已答应了留下,恐怕就脱身就麻烦了。 刑釉青对此人是又恨又惧,奈何她现在实力太弱,根本无法跟此人扛横,金丹修士,是她上辈子都无法对抗的存在。 “前辈怎么知晓我的名字?”刑釉青故作疑惑的问道,她小心翼翼的不敢暴露自己分毫情绪,在金丹修士面前,她无所遁形。 徐舟浅笑着跨进了屋内,灰色长袍在风里摇曳,加之他周身气韵纯实,看着还真像仙人一般。 只是随着徐舟的缓缓走近,刑釉青感觉无形间有一股压力,排山倒海的向她而来。她死死的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倒下! 刑釉青知道,这是徐舟故意释放金丹修士的威压,其目的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乖乖听话。 徐舟的威压越来越甚,刑釉青觉得自己身上压着千钧之力,让她连呼气都困难起来。可她依旧咬着牙关,虽然身子已经压得往后仰,离地面不过三寸距离。 徐舟眸子间滑过一丝异色,淡淡说道:“倒是好骨气!” 刑釉青感觉身子一轻,那股威压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乃这次狩猎大会筑基丹的夺得主,本尊自是知晓你名字的,加之你还救了兮容,也算对徐家有恩。”徐舟缓缓解释道。 刑釉青站了起来,站在了徐舟的身侧,束耳静静听着徐舟说着。 徐舟目光凉凉的打量了一眼刑釉青,眉心突然一拧,道:“你的修为,怎么掉了这么多。” 刑釉青故露恐慌之色,“是晚辈太过鲁莽,强行冲击筑基,筑基失败,还不小心入了魔,这便是代价!” 徐舟目光深深的望着刑釉青,仿佛想透过她的肉身看她的灵魂一般,刑釉青强忍住要打哆嗦的身子,脸上依旧保持着戚戚然的神色。 徐舟突然一笑道:“你不过十二岁,那么操之过急做什么。罢了,瞧你今日干的好事,这院子是没法住了,这门上附有阵法,都被你弄成这样。这样吧,我那方小院,倒有间空房,你恰好可以暂住,先养好伤势再说。” 刑釉青听他这话,心底咯噔一声,他这什么意思。不过她现在别无选择,更无法忤逆这徐舟的意愿,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早日逃离这徐府……还有徐兮容…… 徐舟将刑釉青带到了他的院落。说是说院落,其实是一整座山。 整个徐府建在了百曲洲,灵气最为浓郁的百曲山脉上,当然只占了百曲山脉最小的部分。徐舟的住处,处于徐府山脉的西侧,山峰的前后左右都建有小院子,其中建筑最为辉煌巍峨的便是徐舟的住处。 徐舟推开一扇空置小院的门,转头对着刑釉青道:“这里暂时空置着,你先住下,好好养伤,修炼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你还年轻,天资过人,筑基不过迟早的事,若在修炼上有疑惑,可以随时 来找本尊。” 刑釉青点了点头,这话听着,怎么听怎么奇怪,她与徐府无亲无故,这徐舟放下金丹修士的架子,对她这般说话,着实可疑。她上辈子,在徐府筑基后不久,望崖仙宗的人,便来了徐府挑选弟子,她也随着去了。至于当时徐舟为何没有阻扰,她至今不得其解。 刑釉青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青葱辽阔的山脉,灵气充沛,倒是个修炼的绝佳之地,只是……对于她来说,只会是催命符。 月明星稀,正是修炼好时节。 刑釉青盘腿坐在床上,她拿出一颗上品生息丹服下后,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液体在体内化开,缓缓地向伤了的经脉流去。瞬间,她便觉得身子舒服至极。 借着这股丹药的力量,刑釉青慢慢吐纳起来,一些小小的绿色光点缓缓流入她的经脉内,汇聚成一个紧实的气团。 一周天下来,刑釉青感觉伤势好上了许多,她突然想起白日那个钻入她手腕处的红色小旗怎么不见了,刚刚她内视查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那旗子的踪影。 刑釉青伸出左手,仔细看起了她的手腕处,发现那处有一个极小的红点,若不仔细察看根本瞧不出来。她记得她这手腕上没有这么一点的啊?难道是那红色小旗? 她揉了揉那个红点,却没有丝毫反应,仿佛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无奈之下,刑釉青只好放弃,打算日后再仔细察看。 接下来她将脖子间那个透明珠子取了下来,放下手心仔细端详起来,这是娘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没想到重来一世,她也一样见不到娘亲和爹爹。 “爹爹,娘亲,你们放心,女儿这一世,绝不会让你们失望,更不会让徐兮容那个贱人有机可趁,女儿一定会让她血债血还!” 刑釉青的眸子间滑过一道深入骨髓的恨意,她知道,若不解决徐兮容,那么她定是大道难成,徐兮容已经成为她今生的一个魔障。 刑釉青将珠子放到了储物袋中,没有再挂回脖子间。徐兮容千方百计想得到这颗珠子,定是有它非同一般的用处,今世绝不能再落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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