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好会儿,屋外的那个人始终没有踏进屋内。刑釉青觉得有些奇怪,可又不敢贸然出去,突然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小姑娘,小生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小生知晓你在里屋,出来吧!昨日,小生一转身你就不见了踪影,害得小生好找了一通,这不听说白大娘捡了一个姑娘回家,小生估摸着,应当是你,于是过来瞧一瞧。”这是一道男子的声音,其声音清澈悦耳。 刑釉青听到这声音后的第一个瞬间,便想起了这人是谁。正是昨日带着她从一片草原,跑到这群山环绕的小村之中的人,只是他昨日明明就消失不见了,为何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本就是这村子里的人,听他提起白大娘的语气,倒像是熟识的。 这人刑釉青凭着先天直觉,便觉得十分危险,那股阴冷之气,相较于昨日要更加浓烈了。况且,这大门敞开着,他为何不直接进来,反而是用传音。这里边肯定是有猫腻的,要不是这屋内有他惧怕的东西,所以他不敢入内;又或者,他是有别的打算。 这么想来,待在屋内,倒是多了一分保障。刑釉青想着,白大娘未回来之前,她是不会出去。 “小姑娘,怎么不说话呢?”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刑釉青依旧没有回答,直接装作没有听见。 即便这样,男子也不恼,反而轻声笑了起来。 不过那笑声,在刑釉青听来,却是极其渗人的。而且随着那男子的笑,刑釉青总感觉这屋子,都有些轻微的震颤。 “小姑娘,要不这样,你帮小生一个忙!只要你把放在白大娘屋内的那盏油灯,拿给小生就行了。”男子的话,带着几分循诱的意味。 他要白大娘家的油灯做什么,刑釉青弄不明白他的目的。但去拿油灯,不也等于是出去了吗?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她又不是真的小姑娘,自是不会相信这男子所说的话的。 男子见刑釉青,迟迟没有反应,不急不缓接着道:“小姑娘这样不乖哦!明明小生昨日救了你,你怎么不懂得知恩知报呢?小生有些不开心,怎么办呢?” 这一句话,男子说得极其轻缓柔和,如同情人间耳磨私语时语气,只是入到刑釉青的耳畔,却像是头顶有五道雷劫在闪烁。 刑釉青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她抬头看了看窗户外边,依旧是白晃晃的一片。小旗子告诫过她,让她千万不要出去。她虽是半信半疑,但也不敢铤而走险。 男子见刑釉青依旧没有反应,似乎真有些生气了,只可惜刑釉青失去了神识,无法看清楚男子此刻的一举一动。只能凭着那一丝先天之感,以及认真的束耳聆听。 整个屋子,再次晃了好几下,刑釉青差点被颠得从炕上直接摔下来。这屋子可真够牢固的,如果是一般是木头房屋,怕是早就成灰烟了,若刑釉青没猜错的话,这房屋应该本身就是件法宝,只是什么品阶,她暂且看不出来。 在离境大陆,这类空间型的法宝,倒也常见。稍微富有一点的金丹修士,便会拥有一个。这类法宝,方便游历出行,到何处都能自在修炼,只是它造价颇高,最为便宜的,也需要花上几千万个下品灵石。上一世的刑釉青,就算最为富有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几千万灵石……足以见得它的昂贵。 有些扯远了……刑釉青一晃神,便清醒了过来。 突然她发现,原本应该在门口处的那个男子,突然出现在了卧房外边的那扇窗户前,吓得她差点直接滚落下来。 男子清隽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今日他不同于昨日穿着,昨日穿得像个药农,今日换上了一身宽袖的黑色长袍,一头乌发用一根羊脂玉般颜色的发簪挽了个发髻,这身打扮倒像是哪个大门派的亲传弟子。 “小姑娘,原来你躲在这了呀!叫小生好找呀!”男子的目光定定的锁住刑釉青,刑釉青被他盯得动不了分毫,不是不敢动,而是动不了,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般。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刑釉青颤着声音说道。 “呵呵,小生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生刚刚说话,为何小姑娘不回答呢?”男子依旧是笑容满面,一副心情十分愉悦的模样。 刑釉青抿着唇没有回答,现下她为鱼肉,人为刀俎,就算胡编解释一番,这人怕是也不会相信的,只是倒可以拖延点时间,等着白大娘回来,正好借此机会,问一问她想知道的。 刑釉青轻咳了声,故作镇定的问道:“你昨日是故意将我引到此处的?” 男子垂首又是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应当感谢小生,此处空间交叠,你体内那个小 东西,应当早就告知你了吧!若不是小生,你将沦落到这交叠的无数个空间内去,你永远都不会晓得,每个空间内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闻此言,刑釉青只觉得背脊凉飕飕一片,有些后怕!原来他早就晓得,小旗子的存在,只是没有戳穿她罢了,看来小旗子的担忧是对的,这里的人个个危险,她又不知对方的深浅,不过以她现 在的修为,想隐藏住本就是一件难事。只是……眼前这人会这么好心,救她? “你将我引到此处有何目的?”刑釉青目光如炬直视男子,出言问道。 男子嘴角微扬,始终带着笑意,他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双目含情的看着刑釉青:“这么纯净的变异雷灵根,小生怎么会放过呢?这大阵,就缺你了。虽然修为低了些,但有灵根补助,倒也无所谓。” 刑釉青被男子那含情的目光,弄得又是一个哆嗦……转而她又想到,男子刚刚说大阵,什么大阵……她隐隐觉得,这一切,应当都是眼前这男子设计的一场大阴谋…… “小生今日心情好,与你说了这么多。也该到时辰了,白灵双那个老婆子的阵法果然厉害,不过不要紧……” 他话音还未完,一道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声音,传了过来! “陆无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称作陆无渊的男子立马转过身去。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刑釉青未曾参与,只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当刑釉青回想起这一幕时,依旧会激动异常,因为那是她从未触及过的一番天地,也更让她坚定了,漫漫修真路,她想知道何处会是尽头。 那道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刑釉青也曾见过,正是那位邋遢大叔。 他站在了离陆无渊大概十来丈的距离处,脸上有些焦黑,之前虽邋遢的衣裳上边,多了好几道大口子。 “李道友,不错不错,这修为渐涨,竟能从我的玲珑塔中逃出来!”陆无渊脸上笑意浅浅,眸间 却是寒光闪烁。 “我呸!”邋遢大叔气愤的啐了口唾沫,只见他手一晃,眼前便出现了一把闪烁着黄色纹韵的大斧头。 “陆无渊,我们敬你三分,是看在你比我们先入这里的份上,不是因为你修为比我们高出多少,赵乾道友和孙行道友的死是你所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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