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说这边气势如虹的时间里,花酌不知从哪里捡来了一个还可以盛水的木盆,动作飞快地从不远处的溪流里端了盆水上来,抬脚踢了一下那块伏光石,把它踢进了那个装了水的木盆里。    又踢了下呆若木鸡的元说,指了下那个木盆子,道:“再尿!”    元说木着一张脸,道:“没尿了。”    没了?花酌想了想,吹起了口哨。    元说原本木着的表情一点点皲裂,他崩溃道:“别吹了别吹了,有有有,我尿我他妈的尿!”    妈的!不就是童子尿吗?老子多得是!用得着你在哪儿吹口哨!    我|操!    妈的!    我|操!    花酌很懂得非礼勿视,元说释放童子尿时,她背过了身去。    只是心下道,幸亏今天有这娃在,不然的话,她去哪儿弄这及时的童子尿去。且不说弄不弄得来,她相信,她一定被人骂骂咧咧给轰走的。    元说这边又是一个气势如虹的童子尿下去,只见木盆中,蜷缩在伏光石里面的魑魅罪咒,似乎有向外面跃跃欲试之态,慢慢探出了魑魅牙,只是那魑魅牙在碰到那混合着童子尿水的瞬间,像是被烫到了般,飞快地缩了回去。    元说面无表情,对于这童子尿的战果,他已经没有力气再骂操|了,虽然他不只想骂操,还想骂花酌,什么女人,这么粗鲁粗俗,一定没人要!    他有些郁闷心下道,按理说,这事情算是他解决的,只是现下,他怎么也生不出半点愉悦来。    花酌却是松了口气,她转过身来,拍了拍元说的肩膀,赞许道:“少年人,干得漂亮。”    元说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啪”的一声挥开了花酌那只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蹭”的一下跳开了去。表情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脸上不见丁点儿欢喜,狠狠瞪了花酌一眼:“你给我闭嘴!”    花酌从善如流地闭了嘴,她理解,这个年纪的少年,既敏感又要面子,即便是情势所迫,被她那般半逼迫着,心中也难免会有几分别扭和不痛快。    当下便也没有再提醒他,他小解后还没有洗手。若是说了,免不了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她还是别给自己找事情了。    她看了看木盆中的情况,那童子尿虽然掺了水浓度稀了些,但好在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否则,今日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半晌,元说才突破了心中那点儿别扭。安慰自己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女神经病半逼半迫着撒了两泡童子尿嘛。人家也不是故意这般猥琐的,都是为了解决魑魅罪咒,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矫情个什么劲儿,太没有风度了。    这边建设完了心理,元说还是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喂,你怎么知道魑魅罪咒怕那,嗯,童子尿的?”    这个,花酌道:“偶然间发现的。”    这话花酌并非敷衍,是真的在偶然间发现的,不过这个偶然有点说来话长,暂且就不长篇累赘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小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元说冷哼了一声,不是猜测就是偶然,敷衍得丁点儿诚意都没有,他道:“你可真厉害,什么都能猜,好没有诚意。”    花酌诚恳道:“你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诚恳的了。”    元说闻言翻了个白眼,好不要脸。    他撇了撇嘴,眸光看到木盆中的伏光石,脸上的吊儿郎当瞬间消失了去,目光复杂了起来。就是这么一块破石头,不仅害了他母亲,还让他母亲至今背负着魑魅屠城的污名,他一定会查清当年的事情,揪出背后真正的凶手。    不过,伏光石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当年那个凶手呢?他不相信那凶手会把伏光石随意丢到了这里去。    还有,他现在也没有弄明白,那伏光石上的封印究竟是怎么被破坏的,不是说封印无人能解吗?难道不是的?    这样想着间,就把疑惑给说了出来。    花酌道:“破坏伏光石封印的并不是人,而是罪痕,应该与两百年前的魑魅屠城有一定的关系。”    元说疑惑道:“罪痕?”说来惭愧,他虽然一直在说抓凶手,却对魑魅罪咒以及伏光石的了解,很是有限。    花酌看向木盆中的那个伏光石,可以看到上面纵横交错的划分,她道:“你看到伏光石上面纵横交错的划痕了吗?那些划痕就叫做罪痕。每用魑魅咒术犯下一宗杀罪,伏光石上就会增加一道罪痕,别小了看那些罪痕,里面的力量是你想象不到的,魑魅罪咒就是由它们形成的。”    说到这里,花酌顿了顿,又继续道:“两百年前的那场魑魅屠城,一共死了多少人,这伏光石上就增加了多道罪痕。有了那些罪痕可了不得了,罪痕越多,魑魅罪咒的力量就会越强,待它力量强到一定的量时,再凝聚分离出第二个意识也不足为怪。”    元说若有所思。    花酌继续道:“方才你说伏光石的封印无人能解,也没有错。只是那封印只是没有人能解开罢了,并不是无解。只要解开封印的不是人就可以,比如罪痕。”    元说消化沉默片刻,闷声道:“这也是你猜测的吗?”    花酌道:“原本只是猜测,但后来看到伏光石上的罪痕后,就确认了。”    元说问道:“这又怎么说?”    花酌道:“方才我们说,伏光石上的每道罪痕中都藏有一股力量,我们可以把这种罪痕称为‘活罪痕’,反之没有力量的罪痕便是‘死罪痕’。按理来说,伏光石上的每道罪痕都应该是‘活罪痕’。可是,这块伏光石上,出现了不少‘死罪痕’。那些‘死罪痕’便是证据了。”    元说忍不住问道:“它们怎么就是证据了?”    花酌解释道:“‘罪既存在,便无法抹去’,这个就类似于‘天地不生,故不死;阴阳不生,故不死’的物质不灭。若是有两种可发生作用的力量相互抵消,也不违背这个原理。”    元说看着她,花酌继续道:“罪痕和封印的力量可以看作是作用在伏光石上的两种力,这两种力是可以相互发生作用抵消的。罪咒通过罪痕的力量去破坏伏光石封印的力量,这两种力量一作用,就相当于是抵消了。只不过这个力量相互抵消的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逐步进行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死罪痕’的‘死亡’时间比较久,有些‘死罪痕’的‘死亡’时间比较近了。”    元说听得云里雾里,听完后依旧一脸懵逼,脑袋里一团浆糊,道:“什么意思?没听明白。”    花酌道:“哦,其实我也没怎么明白。你就当是在跑一千米,如果你原地不动,那一千米还是一千米;你跑了一米,那一千米就减少一米,还剩下九百九十九米;你跑了一千米,那一千米就结束了。这个就权且当做两种物质的交换来看吧,这个交换必须有一定前提条件,比如你跑一千米,这个前提条件是你愿意,无论这个愿意是主动的还是被强迫的,总归是你要跑,要发生跑这个动作。”    元说翻来覆去品了几番,再结合方才那团糊涂,半晌才弄了明白,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随即又有几分好奇几分不岔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元说心里有些酸,这个人看起来还没有他大,怎么比他知道的还多,要他面子往哪里放。他默默道,这个女人一定是个老妖婆。    花酌道:“恰巧知道而已。不知道的也多了去了,比如两百年前的那场魑魅屠城,是怎么回事儿,我就几乎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了。”    元说闻言,双臂环胸打量她,这下他是听出来这个人的话中意思了,他道:“你是在向我打听两百年前魑魅屠城的那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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