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幻术

“前辈再可以告诉风离，这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风离抱着猫咪，坐在回廊外。　　　　“咳咳，本大人当然可以告诉你。但是在此之前，本大人得和小鬼你约法三章。”黑猫窝在风离的怀里，抬起爪子拍了拍风离的胸脯。　　　　风离有些不悦，“刚才不是”　　　　“喂喂！”风离一露出不悦的模样，黑猫立马打断风离的话，指控般的说道，“小鬼你刚刚才答应供我玩的，你这会就要反悔不成？”　　　　风离有些蹙眉。猫咪所说的约定虽然无关紧要，但是可变性太大，说小点是陪人解闷，说大点便是当人忠仆。　　　　“前辈为什么不是要晚辈替你解开封印？”风离问。　　　　黑猫在风离左右手臂之间来回跳跃着，“本大人的事为什么要假借他人之手？仇嘛当然要自己报才爽快呀。”　　　　被困在这样的身体之中却是扬言要自己报仇，不知是未被逼入绝境，还是天性狂妄。风离摇了摇头。　　　　黑猫咚的一声站在了风离双手之间，“喂喂小鬼，你可是答应供我玩的，你不可以反悔。”　　　　“只是不知前辈所谓的玩，是怎么个玩法？”　　　　“哼，真是个笨小鬼，这种事都不知道。”黑猫插着腰，在风离面前摆出指点江山的气势，“作为一个称职的玩具，当然是要在本大人饿的时候乖乖端上饭菜，本大人渴的时候乖乖捧上普洱，本大人不高兴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哄本大人高兴！”　　　　端茶送水不算，还得负责哄她开心。　　　　风离前世恶名昭彰，接近他的人不是明里给他端茶送水暗里要杀他，就是明里杀他最后也被逼得给他端茶送水。　　　　风离有些笑。　　　　“小鬼你笑什么！”黑猫见风离笑意有几分不屑，小爪子便在风离的胸前挠了几下。　　　　风离问，“猫不应该只吃鱼？”　　　　黑猫一爪子拍上去，“都说本大人不是猫了！”　　　　“可猫不应该只喝牛奶？”　　　　“那是狗啦，笨蛋！”　　　　风离终是展颜，露出几分好笑的意味，“若我对你言听计从，岂不是成了你的仆人？”　　　　黑猫站在风离怀里，两只爪子捧上了自己的脸，“哎呀呀，小鬼你怎么这么上道，怎么就把本大人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呢。”　　　　“好羞羞好羞羞。”黑猫扭了扭身子，用爪子遮住了脸。　　　　风离一手抱住猫。指尖一顺，随手就从地上折过一支狗尾巴草，在黑猫面前左晃一下右晃一下。　　　　黑猫碧色的瞳眸紧紧盯着眼前左晃一下右晃一下的狗尾巴草，眼珠随着毛绒绒的草左转一下右转一下，最后整个脑袋都随着狗尾巴草左右摇动。　　　　“臭小鬼，你干嘛！”女人大叫，声音充满着惊恐。　　　　终于忍不住，一声喵叫，两脚一蹬，黑猫蹦着也要去够那根狗尾巴草。　　　　风离非是在小猫就要够到的时候移了位置，惹得黑猫在风离怀里胡乱的蹦着。　　　　“啊啊啊！小鬼小鬼，你快把它拿开呀！”　　　　“啊啊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女人的声音极度的慌张，“这绝不是英明神武的本大人！！”　　　　女人传到风离心里的声音极度无措，但在风离怀里却是蹦跶得甚是欢快。　　　　“倒是有趣。”风离丢了逗猫的武器，不再捉弄。　　　　“该，该死的小鬼！”黑猫终于停止了蹦跶，传到风离脑海里的声音也有些无力，仿佛刚才那一阵闹腾耗了她好一番精力。　　　　黑猫蹲在风离怀里，舔着自己的前爪，洗脸，瞳色有一瞬间变成了黑色，但片刻又恢复了碧色。　　　　风离揉了揉黑猫的耳朵，道，“晚辈这个仆人可是野性难训，时刻都想着反客为主。前辈此时反悔还来得及。”　　　　女人的声音有些虚，似乎底气不足，“小鬼！没有本大人，你的眼睛就没得治！”　　　　这样的威胁本算不得什么，风离却道，“如此便要麻烦前辈了。”　　　　“哎呀呀，本大人这晚饭还没吃呢。”风离一答应，女人颐气指使的话立马传了过来。　　　　风离没有动弹，“前辈还是先说比较好。”　　　　风离并不是一个喜欢笑的人，脸色总是清淡着，一副无关痛痒、满不在乎的模样。　　　　而此刻风离说着半带威胁的话，嘴角也衔笑。　　可那一双赤眸，分明是澄澈模样，可那里面却越发深邃着，就像是卷起了旋涡一般让人深陷其中。　　　　风离神情妖冶着，与那稚嫩而精致的容颜大相径庭，仿佛一个满目疮痍的灵魂住在了一个少年身体里。　　　　黑猫忽然抬起两只爪子，按在风离的腮帮子，胡乱揉弄着，将风离妖冶的神情揉得什么都不剩。　　　　黑猫揉了几下，风离便是躲开，“怎么了？”　　　　“本大人手痒不行啊？”猫咪哼了一声。“要是说起本大人的来历，只怕要吓死你这小鬼。”　　　　“前辈请讲。”　　　　黑猫交叉抱着前爪，靠在风离怀里，语气平添几分骄傲，“你可知术师界流传的上三门。”　　　　术师界流派诸多，星云有言，上三门，下七家。东方世家便属于下七家之一，而上三门，传说早已消逝灭绝，连门人都未曾在大陆出现过。正如同溯时之术般是鲜为人知的存在。　　　　但前世的风离却是知道一些密辛。　　　　“逐日一族，星辰一脉？”风离回。　　　　“哟，看来你还是有点见识。”女人呵呵笑着，“而这最后一门便是幻术一派。”　　　　“幻术？”　　　　风离疑惑，这可和他所知的上三门可不一样。　　　　“幻术也是术师的一类？”　　　　黑猫摇头，“算不得，会幻术的大多不是人类，而是天生灵兽。但是后来因为诸多原因开宗立派，才有了幻术一派。”　　　　黑猫见风离的脸色有些不相信，拍了拍自己的白花花的肚皮，道，“小鬼，术师可不是你那狭隘的认知可以全盘理解的。”　　　　说着便是一阵狂风袭来，吹得风离脸颊一疼，他即便看不见也下意识的合上双眼。　　　　等再次睁开之时，原本一片漆黑的视野，这次竟然慢慢涌起了光亮，这是一片天空，无边无际的蓝天白云。　　　　而风离就站在这一片天空之上。　　　　风离连忙抬头看去，头顶竟是一模一样无垠的蓝天白云。　　　　风离惊讶，触地的感觉很平滑，而且天空和地面乃是相同的风景，风离只能这是一面硕大的镜子。　　　　“小鬼，这儿。”不远处传来唤他的声音，一方漆黑的木桌出现这一片蓝天之上，桌上防着茶具茶杯。而坐在桌面一侧的是一只黑猫。六叶飞花青瞳，纯白尾戒。　　　　风离走过去，在黑猫的对面坐下，问道，“这里是？”　　　　“这里哪里也不是。”黑猫端正坐着，抬起爪子端过碧色的玉杯，吹了吹水面，文雅的饮了一口，“这是幻术。”　　　　黑猫所言即是说这并非现世，但同样的也并非风离的意识之海。风离有确切的五感，视觉听觉，连空中的风都能明确的感受到。　　　　“即是说这不是真的？”风离问，“只是给我营造着这样的假象？”　　　　猫咪的这个幻术并不是真的，只是结合人的情绪和五感来构造一个完美的假象，视觉，听觉，嗅觉，甚至感觉。人的认知来源于五感，一旦感知被蒙蔽，认知便被取代。　　　　黑猫动了动三撇白胡子，“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　　　　“那我的身体现在？”　　　　“放心，你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不动弹呢。”　　　　风离有些放心，不然外面的自己会想傻瓜一样可不太好，“那我的眼睛也是因为中了幻术？”　　　　黑猫放下茶杯，两手放在自己的小椅子上，理所当然的道，“那当然。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被人下了幻术。而且是一种很高深的幻术。”　　　　“高深？”风离凝重。　　　　“就是非他本人不能解开咯。”黑猫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