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复灵宝树

翌日清晨，雪翁早早的敲响了风离的房门，他觉得昨天晚上的言辞着实犀利了些，可能造成不好的印象。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雪翁已经打好了策略，决定采取怀柔策略，他知道风离这个小混蛋铁定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风离？”雪翁喊了一声，屋子里却没有人。　　　　不想风离从门外走了进来，“雪老。”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风离衣衫整齐，不想是出去了一晚的样子，但是这么早出门是干什么去？雪翁随口一问，复又急切的说道，“算了算了，我今天来是”　　　　“雪老，我对医术真的没有兴趣。”风离一边说着，一边去柜子里另找了一件衣服换上。风离爱干净，不管是十五岁，还是二十五岁。　　　　雪翁闻言不仅没有生气，甚至笑眯眯的说道，“没事没事，你不想学老夫也不能逼你。”　　　　风离穿衣的动作一停，有些惊讶，复又不怎么在意，“如此便多谢雪老。”　　　　风离刚系好腰带，雪老立马把风离拉了出去。越过厅堂，绕过后院，待风离有所感觉的时候，只闻到一股清香，而且还夹杂着数种香味，更多的是清晨雨露的明澈干净。　　　　“这是哪？”　　　　风离面前是一方药园，在雪庐的后方，极大，种着一行行一模一样矮低的药树，整一片田野的样子，约有千棵左右。　　　　雪翁道，“风离，既然你不想学医术老夫也不勉强你。但老夫这里有些活，可需要你帮我干干。”　　　　风离嗯了一声，尾声有些飘。　　　　雪翁听出风离话里的不满，轻敲了风离一个板栗，“怎么了？这是不愿？从小到大给你治了这么多回伤，就不能给老夫干点活？”　　　　“雪老请说。”　　　　雪老满意的嗯了一声，指点江山似的指着面前的一园子绿油油的药树，“你面前的这些药树，是我来东方世家的时候就种下的，名叫融灵宝树。养这种树就跟养蛊似的，别看他们现在长得一样，其实只有一棵是活着的，且集聚了所有药性。为了不让人采摘才将自己的药性散了出去，将这一园子宝树的长势都弄成一样，来混淆视听。”　　　　“虽然你不想学医，但你的天生就能分辨药性，现在它药性成熟，让你帮忙找出真正的那一棵，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星云自古医药分家，但是雪翁这个医师并不排斥将药物加入医术的治疗过程。而且风离目前的问题是没有兴趣，第一要义当然是要让风离明白成为医师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风离有一事不明。”　　　　哎哟哟，看吧这会就来了兴致吧。雪翁压着从心里涌出来的高兴，“你问你问。”　　　　“为什么不一把火烧了，然后把真的那一棵逼出来？”　　　　“这个问题实在是浅薄，风离，学医之道博大精深”雪翁摇头晃脑准备掉书袋，半晌才反应过来风离问的是什么。　　　　雪翁气的胡子都飙到了眉毛，手一抬就拧上了风离的耳朵。　　　　“什么叫一把火烧了，那它逼出来！”　　　　雪翁冲着风离的耳朵直喊，“学医要有仁心，仁义之心，怜悯世人懂不懂！药草都是有灵性的，你要是烧了他，惹得他一个不高兴你还怎么修炼”　　　　雪翁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差点就说漏嘴。　　　　“修炼？”　　　　“不不不，什么都没有。”　　　　雪翁松了手，连忙去屋里拿来药锄，语气极快，恨不得立马离开风离那审视般的视线，吩咐道，“风离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找。要是把我这烧了，明天我就一把火把你师父的院子点了。”　　　　雪翁小腿一溜，大门一关，蹭的一声回了屋里。　　　　这一片碧绿绿的药园里就只剩下风离一人，风离听了听风声，风声不小，不得不多了几分愁绪，“这园子似乎不小？”　　　　黑猫也跟着风离留在了这园子，此时正前爪搭在胸前站在风离的脚边。　　　　眼前一片无垠的碧绿之色，这最少得有一千棵小树苗，风离要是一棵棵去辨认，一棵棵挖出来，只怕天黑了都搞不定。到时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而是腰酸背痛手抽筋。　　　　黑猫瞧了风离一眼，语气旁观，颇为不善，“哦，也没啥，就一千来棵吧。”传到风离脑海的声音更有几分看好戏的模样。　　　　一千……　　　　风离眉头蹙了蹙，这要怎么着？一想到接下来重复性的工作，风离的脸色便起了几分不耐烦。　　　　理都没理脚边的黑猫，风离直接抬脚进了园子准备干活。但风离刚走出几步，脚下忽得被什么一绊，陡然一个踉跄。风离赶忙后脚抬上，这才将将稳住身形。　　　　风离疑惑，他分明没有感觉到前面有东西拦着。　　　　“哎哟哟，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八面威风么？”黑猫连忙快步跟上，一见风离踉跄，欢快得在原地蹦了几下。　　　　“呵呵呵。”　　“哎哟哟。”　　“这是怎么了。”　　“刚才不是还威风八面么。”　　“呵呵呵。”　　　　黑猫这一声传到风离的脑海之后，风离耳边接二连三的传来这样几句声音，此起彼伏。低低浅浅的像是婴儿的笑声似的，且是有成百上千的声音在风离的耳边重复着。　　　　“谁！”　　　　这些声音极是诡异，带着几分嘲弄，带着几分好笑，让人听了很不舒服。而且风离分明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人，但是这些声音却就在风离的附近，一声又一声的响起。　　　　“谁。”“呵呵，谁。”“谁。”　　　　刚才那样成百上千的声音又开始重复风离的话，就和鬼魂似的缠在风离的耳际。风离眉头蹙起，心里有些微妙，难道是这些宝树？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每当那些声音响起的时候，风离周遭的这些复灵宝树就仿佛是在印证那些笑声是他们发出似的，一齐左右晃动着枝丫。　　　　风离眉目一拧，抬手一个响指就打了出去。风离周身陡现火焰，风离手指一挥，火焰立马四散而开，向四方烧去。　　　　风离的火焰顺着宝树地面向四方烧去，究竟是不是这些宝树搞的鬼，烧烧总会知道。　　　　“啊呀呀，火呀火。”“火呀火。”“呵呵，火呀。”　　这次响起的声音带着几分吃惊，最后又恢复呵呵的直笑。　　　　就在此时，伴随着这几声笑意，天空陡然下起了雨，大雨倾盆，不仅将风离淋了个透彻，更是将风离召出的火焰给尽数浇灭了。　　　　但更让人称奇的是，这大雨竟然不是从高空直下，而是在数丈高的半空降下雨来。且仅仅是落在了这药园之中。　　　　将风离的火焰浇灭之后，这突如其来的雨又顷刻间停了。唯有湿漉漉的地面证明刚才发生的奇异之景。　　　　“灭了。”“灭了。”“呵呵，灭了。”　　　　云销雨霁之后，这些宝树伸展出绿叶，相互啪嗒啪嗒的摇晃着，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　　　　“阵法？”风离抬头看了一眼碧蓝的天空，这半途落下的雨，不可能是真的下雨，那自然就是阵法。　　　　风离被浇了个通透，黑猫看着风离落魄的样子笑得原地打滚，“哈哈，小鬼，都说让你别用火烧了，这下傻眼了吧。”　　　　此时此刻黑猫打滚的样子风离感觉不到丝毫的有趣。　　　　黑猫打滚了好几圈，刚刚又下了雨，身上沾着一些泥泞。她瞅见了风离微有不善的目光，噗嗤笑了一声。黑猫站了起来，一爪子叉着腰，一爪子指着风离，嘴角勾起一抹笑，莫名有几分气势。　　　　“小鬼，昨天晚上的事本大人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了。但有件事本大人却得好好教教你。”黑猫勾了勾猫爪，“都说了要好好哄我开心的，你怎么能总是惹我生气呢。”　　　　黑猫碧色瞳眸里的六叶飞花蓦然流转起来，青色的圆阵自她的眸中旋转而出！　　　　黑猫前爪一拍小水洼，水面轻微一震，青色光芒乍现，一层青色的光圈霎时间从那小水洼震了出去。　　　　被青色光圈触及的药树精神一阵抖擞，转了方向，一时间所有的树叶尽数朝向了黑猫。　　　　黑猫直起腰，一爪直指风离，笑得极是飞扬，“什么叫精神操控，这就是！小的们，给我上！”　　　　细长的藤蔓陡然从地面升起，呼啸着便向风离甩来。　　　　风离眼睛瞅见，连忙避开。藤蔓甩到地面发出啪的一声，惊起一阵灰尘。若是这一鞭子甩到风离身上，那该多疼？　　　　风离的眸色暗了下来。　　　　“小鬼身手倒是不错。”猫咪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