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尘袖下的手微微收紧,面无表情同样望着她。  她这话……什么意思?  “师父师父!妖怪要吃掉我了!呜呜……我以为我要死了!”凌清扒拉着死死搂住她的脖子,一边说话,一边泣不成声,呜呜咽咽的。  月邪感觉到小徒弟身体抖的厉害,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放柔了几分,“别怕,有为师在呢,妖怪不敢吃你的。”  她话里难得带有一丝怜爱,“我们凌清很勇敢呢,能帮师父捉妖怪了。”  凌清这次真的是被吓坏了,伏在她肩上嚎啕大哭,一时间所有的害怕、恐惧、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  月邪嘴角抽了抽,这么不经吓,当初就别那么天真的答应嘛,想来这次的经历也能让他长些记性……  小徒弟的哭声让她有些头疼,她抱着他,低声哄着,“乖,不哭了,唔……为师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好不好?”  小徒弟抬头看她,眼眶红红的,一眨眼,豆点大的泪珠划过脸颊,十分惹人疼惜。  “师父……”凌清哑着声音,呜咽的叫着她,他刚才真的好怕,他离死亡是那么近,近到他甚至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如果没有师父的话,他已经被妖怪吃掉了。  “嗯,为师在呢。”月邪抿着唇,压下眼底的阴影,她收回自己的脚,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朝地上昏死的巨蛇头上戳了戳。  “喂,没死的话就吱个声。”  地上的巨蛇一动不动,月邪缩回自己的手,狐疑的望着它,难不成下手太过了?  不会吧?她虽然许久都没动过手,但对力量的掌控还是有把握的……总不会把它打死了吧?  她突然开口,语气凉凉,“嗯,听说蛇肉味道不错,看来今天晚上可以试试。”  威胁的话很有用,巨蛇尾巴抖了抖,蛇头抬起来,却是有气无力的模样。  小徒弟又被吓到了,缩在她怀里不敢睁眼,浑身颤抖。  月邪拍着小徒弟的背,目光懒懒看向巨蛇,“你吓到我徒弟了。”  巨蛇缩了缩脑袋,似是有些害怕。  “上仙饶命,我知错了,饶了我吧!”一道颤巍巍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几分哀求。  月邪嗤笑,“你伤人性命的时候,怎的就没想放过他们?”  那巨蛇沉默了一瞬,突然阴测测的开口,“他们该死!”  月邪不以为意,这几百年来,对凡人抱有仇恨之心的妖她见过不少,妖界虽然不犯人间,但总少不了人和妖之间的隔阂。  “哦,要说该死,我看你才是。”月邪言语没有一丝情绪,看着它仿佛就像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  巨蛇打了个冷颤,却依旧为自己争执,“都是这些人类的错,他们抓了我娘,他们该死!”  月邪挑眉,“所以你就残害了十几个无辜的孩子?若我没理解错,你是急功近利想要力量,不惜吞噬婴孩的魂体,对吧?”  一时间,地上的黑蛇不敢出声了,它确实是吃了那些婴孩,不管修为还是道行都有了极大的提升,可它还是没有能力化形,没办法去救回它的母亲。  月邪冷哼,“区区三百年的道行,也敢出来害人,你胆子可不小。”  蛇妖终于怕了,“上仙饶命,我真的知道错了……”  月邪眼中含着笑意,却是望向已经走至身旁的倾尘。  “倾尘上仙觉得如何?”她眉眼弯弯,倾尘觉得,方才那个对他莫名冷笑的女子好似从未出现过,可那始终不是他的错觉。  “我倒是无所谓。”他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雅。  月邪点头,“那好吧,这妖物害人不浅,理应除之,不过,”她看着他,嘴角勾勒,“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上仙肯不肯出手。”  倾尘望着她,语气平静,“你说。”  月邪抚着小徒弟的头,悠悠开口,“那些孩子死的极冤,魂魄散了便无□□回,我想请上仙为他们修补魂体,尽早让他们轮回。”  若是说谁有修复魂体这样精致内敛的仙法,在仙界里除了紫星门,其他门派都很难掌握这种复杂的修魂术,而且面前的人可是紫星门掌门的亲传弟子,在造诣上甚至比他师父还要高。  倾尘莞尔一笑,“这是自然,我来这里正是为了此事。”  月邪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倾尘止笑,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微妙,“我是受师命来此助你……你不知道?”  月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师命?”  原来如此,她师父竟是要逼她吗?仗着她没了预知的能力,所以才会明目张胆的安排这一桩桩事情……  藏在袖下的手死死握着,月邪渐渐笑了,“那就劳烦上仙了。”  她转脸盯着巨蛇,目光骤寒,“把你吃进肚里的魂魄吐出来。”  巨蛇立即照做,比起自己的小命,舍去修为什么的根本不算致命,不过这位上仙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可怕,好像要将它活剥了皮一样。  倾尘将那一团幽光收进衣袖的时候,巨蛇整个像虚脱了一般,先前是有气无力,现在完全是死气沉沉地趴在地上。  月邪一挥袖,地上的巨蛇一下子就缩小到拳头般大小,她将它放进了纸灯笼里,还让小徒弟拎着灯笼。  “师父,我不要它!”凌清哭着怎么也不肯碰那灯笼。  月邪笑笑,索然无味,回去的路上一直甩着手上的纸灯笼,可怜的蛇妖在里面撞的七荤八素,有苦叫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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