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枝其实是有苦难言,他能怎么办呢,自己心爱的姑娘是个爱找刺激的辣妞儿,就偏好在异兽场撩把自己,如果要他对着辣妞儿说“在这儿岛禁不允许”,这还能叫男人吗! 即使他现在的处境很是堪忧,即使是上有难对付的先知、下有看热闹的兄弟,外加一帮蹲帐口递鞭子的孙子,盐枝都觉爷爷我受得起!总之只要是为了自己的辣妞儿,那就是干什么都值! 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这都已经是第四次了,前三次不是没找借口,有个屁用,现在与其再自找难堪,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认罚。 想到这里,盐枝便大声道:“请先知罚我,我任罚,是我屡教不改......”这男孩此时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是无可挑剔的端正,但前半句话音才落,盐枝就像做了重大决定一般,庄重的继续道:“但请先知一定要重罚我,因为我可能还会有第五次!” 盐枝这话一出,帐子里便异常安静了下来,紧接着难兄难弟们便集体爆笑出声,帐子里没有笑的只有三位先知和盐枝本人,以及丢了魂的夏耳。 盐枝此时的表情很严肃,并且还带着一股子坚定。 智彩先知却出乎了一众难兄难弟的意料,这位舌头能压死人的先知居然沉默了下来,最后只说了句:“给你五十鞭作为惩戒。” 五十鞭子的处罚,很轻,通常第一次这么不着调的都不止这个数,不仅是难兄难弟,连盐枝自己都是万分惊讶。 “我这次轻罚你,是因为你敢不合时宜的说出真实的想法,并且敢于承担后果。”智彩说完后看向在座的小子们。 “你们以为你们敢闯异兽场,敢和异兽对决就是勇敢了?当然,我不否认这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可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条件所致,我们不得不如此,要活,就必须这么去搏。” 智彩把他们逐个看过去,说道:“正真的勇气是敢于正视自己的心中所想,敢如实的表达出来,并且承担后果。 很简单的事,能做到的人却不多,即使你们的身体再怎么坚不可摧,你们手里的刀再怎么势如破竹,可畏惧、畏忌、畏缩,它们却永远都在那儿,就在你的胆边,它们是顶在你们每个人胆上的刀尖,任你再怎么了不起,都躲不掉,也闪不开。” 智彩只是言尽于此,便不再多说,他让盐枝离开帐子,去认领那五十鞭子。 智彩吩咐完人,身还又没转过来,一个叫暴丢惧的男孩就跳了起来,郑重道:“先知!我也会有下次!一定会!请您也重罚我!” 智彩连头都没抬,掸了掸袍子道:“丢惧呀,你阿爸是要你丢掉恐惧,不是脑子,你,三百鞭子。” 暴丢惧很冤枉,他是真心想战胜那些个“畏”什么来着,他是真挚并且迫切的,是先知误解了他,暴丢惧想为自己澄清,但在智彩的授意下,暴丢惧的嘴被布堵了个严实,尽管他各种挣扎,却还是被拖了出去。 其实是暴丢惧误解了智彩,智彩很清楚这傻小子根本没那耍心眼的机灵劲儿,对于像暴丢惧这么蠢笨的,智彩真是懒得多废话,重罚他只是因为对方公然在先知帐中播种愚蠢,像这种明目张胆的无知必须一棍子拍死。 一众男孩都吞了吞口水,幸亏暴丢惧嘴快,这傻大个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的,北区顶雷第一人他真是实至名归。 原本人们都以为不会再有谁敢发声了,但一个叫貌纹的男孩却站了起来,他抬头挺胸、双手背后,立的笔直,洪亮道:“先知,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没做什么,我是想来着,但到最后什么也没做,先知既然刚才说要如实的表达想法,那这就是我心里的想法,我认为我不该受罚。” 智彩看着貌纹笑了笑,慢慢的走到他身旁,左手按在了对方的头顶,将他拉近自己,在男孩耳边低语道:“你的确和他们不一样,有胆想,没种干的,这里面除了你也就只有你了。一百鞭子为你的意图不轨,再一百鞭子是帮你叫叫种,这两百鞭子你挨的一点也不冤枉。” 貌纹不是暴丢惧那种没大脑的,他立刻领会了智彩的意思,此刻后悔不已,智彩先知这是给自己留了脸,没有大声讲出来。 貌纹向智彩深鞠了一躬,就头也没回的出了帐子。 男孩们谁也没听到先知对貌纹说了什么,在他们几乎都认为貌纹没事了时,帐外却传来了貌纹中气十足的声音:“北区貌纹认领两百鞭。” 在座的无不是面面相觑,很是不解的望向智彩。 智彩不紧不慢道:“想也不行,异兽场你是给你们想这事的?早就无数次三令五申过了,要你们看紧自己的腰带,保持异兽场的纯洁性,可你们倒好,脑子里除了不着调就是想着怎么不着调,先辈们拼杀战死之地就是这么给你们糟蹋的?想睡自己的姑娘可以,裹着血从异兽场出来,滚回自己的帐子里撒野去。除了夏耳留下,其余的全部出去,每人二百鞭子。” 一众男孩对于这个处罚还是很认可的,于是一个个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先知帐,他们都很想看夏耳的场,奈何先知不给机会。 智季看向智彩,对智彩这么走过场的处理方式很是担忧,智彩却表示他们那三区有想指正的尽管来找自己,自己帐顶下混球,别人想动,可以,但得先过了他。 智季起身和智彩离开了帐子,撤走了督禁队的人,把帐子留给了智隐和夏耳。 夏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周围的变化他无一点察觉,直到智隐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夏耳清醒过,他几乎是跳着站了起来,对着智隐就喊大兄。 智隐无奈的笑了笑,对夏耳道:“夏耳,我并不反感你叫我大兄,但目前你还是先叫我先知更合适,你先调整好情绪,咱们再继续。” 夏耳在听到智隐的话后失落的神情看的智隐都有些不忍。 但夏耳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平定好了自己的情绪,对着智隐点了点头。 于是智隐继续道:“事情的经过赫禹已经和我说了,事后我也问过了尾幽,算是很清楚了,前阵子你伤的很重,所以这事一直搁置到现在。” 智隐沉了沉继续道:“夏耳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那都是你个人的事,别人无权干涉,但只要是你触犯了岛禁,那就要受罚,这和我是不是尾幽的大兄没有半点关系,这点你首先要清楚。” 夏耳深吸了一口,挺直了身子道:“先知,我清楚,请你处罚我。” 智隐肃穆道:“岛禁严明凡以武力、言语威胁、及各种不正当手段强迫岛中女性与自己交欢者,视其情节轻重,处以流放红区兽巢、箭刑以及割首。这些你应该很清楚,你很幸运,没有既成事实,不然等待着你的就是这三者之一。现在先知帐一致通过,给你四千鞭的处罚,分四次执行,每次间隔五天。”智隐说完后看向夏耳。 夏耳站得笔直,大声答道:“北区夏耳认领四千鞭!” 智隐继续道:“在异兽场当值期间,不服从队令,擅离职守,肆意妄为,依规处罚五百鞭,情节异常严重者,视其情节加重处罚,从六百到两千不等,这个规定你应该也早就烂熟于胸了,依照这个规定,你认为你应该加多少?” 夏耳没有一丝犹豫,同样大声道:“先知,我欺负了尾幽,我要求领最重的处罚!” 智隐看着夏耳年轻的脸庞,目光由温和慢慢变得冷炙:“先知帐也决定给你最重的处罚,但不是因为你自觉的欺负了谁,而是因为,你的行为背叛了队友。” 智隐的语气平淡,可却犹如飞刃,穿透了夏耳的心窝。 夏耳几乎是惊恐的望向智隐,条件反射的轻摆着自己的头,他很想辩驳,但脑子里早已嗡鸣成一片,遍体恶寒恍如置身冰窟。 智隐看着木呆呆的夏耳,轻叹了口气,语气回温道:“夏耳,你应该明白,面对异兽场,只要是敢于走进去一搏生死的人,我们就不会再用男女去界定他们。他们无论是男是女,只要他们站在你的身旁,他们就是你的眼睛、你的臂膀、你的另一条命。 在那时,他们只能是,也只会是你的队友。你们彼此之间以命相见,以命相托,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你们所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瞬息万变也只在毫厘之间,所以在那里,从来都是稍有迟疑,即为背叛,更何况是你这种行为。” 夏耳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智隐能看出这孩子很倔强,他知道夏耳握紧的双拳应该已是血肉模糊了,鲜血顺在缝隙滴渗出来,但这孩子的眼神却丝毫不肯躲闪自己,那里面集聚的湿气再被压制了几次之后,终于彻底的消失殆尽,清澈无比的目光里是一种属于野小子的韧性以及......不服! “先知帐一致通过,给以你两千鞭的处罚,同样分两次执行,中间相隔五天,总计六千鞭,31天内执行完毕。你要是有任何异议,现在可以说了。”智隐道。 “先知!我愿意领罚!无论再加多少鞭都行!但我不是背叛!我不是!”夏耳努力压制住情绪,但他的语调还是难以控制的一声高过一声。 智隐按了按夏耳的肩膀,言语道:“我清楚你不是,因为你还意识不到这种行为等同于背叛的道理,所以我现在暂时不想继续和你纠缠这个问题,等到你能理解的那天,自会明白我今天的意思。” 紧接着智隐说道:“我下面要说的话是关于尾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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