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连家就吃上了烧鸡跟猪耳朵,问李氏是哪里来的,李氏死活也不说,让大家只管吃。 都多少日子没吃过油腥了,大家吃的香甜异常。 吃完饭,连玉卿找到连玉珠,说起了银子的事情,他昨天想过了,差二两银子,他去白老爷子那里当徒弟正好每个月二两。 连玉珠不置可否。 两人正说着话,张氏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也想到了办法,她还有一支陪嫁的鎏金银钗,能当一些银子的。 “本来是想留给你当嫁妆的。”张氏满脸的愧疚,为了连玉承读书,家里真是牺牲很多,尤其连玉珠。 连玉珠却笑了,“嫁妆急什么,娘你要是真想留给我,等我们赚了银子再把它赎回来。” 一席话说的张氏又想笑又想哭,这件事算是这么定了下来。 钗子当了三两,张氏本来想从连玉珠这里借二两的,连玉珠把三两银子都给她了,连玉承说是要五两,多准备点总是好的。 至于连玉卿的束脩,这批蟾酥马上就好了,倒也不急。 “玉珠,你说你哥能考上秀才吗?”送走连玉承,院里只剩下李氏跟连玉珠,她问连玉珠。连明德的话还是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她不好跟张氏说,只能跟连玉珠说。 “考的上更好,考不上明年再说呗。”古代的科考可比现代难多了,连玉珠不了解情况,能怎么说。 李氏却中了魔怔,“明年?你的意思是你哥可能考不上!” 这世上哪有一定的事情,连玉珠想解释一下,忽然看到李氏的脸色,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要是考不上可怎么办……”李氏怔怔的,似乎在问连玉珠,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连玉珠没说话,她倒是能说一些吉祥话安慰她,可万一到时候连玉承真没考上,她现在有多高兴,那时就会有多失望,还不如让她先想想的好。 忽然,李氏又道,“你说朝廷把考试弄那么难干嘛?它不是缺人才,就多收一些人不就好了。” “多收……”现代倒是多收了呢,结果怎么样?大学毕业即失业,以前那种一个人考上大学就能改变一家人命运的情况恐怕再也不会出现了。 “朝廷的官吏就那么多名额,多收,到时你费尽钱财、千辛万苦考上了却没有官做,你更要怨朝廷了。” 这次李氏不说话了,确实,那样她更接受不了。 连玉珠也低下了头,任何时代,付出跟回报都是成正比的,这科考难点也不是不好。 继续摆弄她的蟾酥,她发现这蟾酥确实有点黄。连玉卿说这蟾酥采多了,品质不行了,果然如此,看来这蟾酥已经够不上蟾王酥的品质了。 还要想一个新的赚钱方法才行。连玉珠正想着,就听外面有人说话。 “就是这姑娘吧?也忒瘦小了,跟个小鸡仔一样,能生儿子吗!”一个胖妇人站在门口点指道。 “她年纪还小,也许过两年就长开了。我看她长的倒是不错。”一个老汉道。 妇人瞪了他一眼,“好看有什么用?主要是生儿子。走走走,咱们回家去,看你那眼神我就烦。” 两人推推搡搡的走了,连玉珠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两个人是在说她吗?也太无理了。 他们没走多久,外面又出现两个青年。一个青年指着她小声说了句什么,令外一个青年嘿嘿的笑了起来,眼神在她身上打了一个转还不够,还想往她衣服里钻。 连玉珠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拿她当什么,当案板上的猪肉嘛,谁都想来看一下,谁都想评论一下。 那两个青年吓了一跳,赶紧笑着跑开了。 连玉珠刚坐下没多久,外面又来了一个穿红戴绿的妇人,妇人迈步就往里走,“嗯,胚子还不错,养两年是个能赚钱的主。” “你是谁啊你。”一而再,再而三,连玉珠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我是暖香楼的妈妈啊。”妇人挥着手绢道。 暖香楼,连玉珠上次进城看见过,一家妓-院。真是什么人都敢登门,“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她一指门口喝道。 “呦,这么凶,怪不得只卖五两银子。我跟你说,你少跟我撒泼,到了我暖香楼,我保证让你服服帖帖的。” 连玉珠气极反笑,“你滚不滚?” 妇人没理她,朝李氏走去,在她看来,李氏应该是能当家的主儿。 连玉珠拿起旁边的水瓢舀了一瓢水朝她的脚上扑去,“给我滚。” “我的鞋,你……”妇人还要再说话,又一瓢水已经到了,吓得她赶紧跑了出去。 连玉珠还不出气,拿着水瓢追着她跑了挺远,确定她肯定不敢再回来,这才一脸不快的走了回来,这都是什么事!好好的,她又惹谁了。 “玉珠,不好了。”连玉卿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惊慌。 “怎么了?” “不知道谁说的,说你要找人家,只要出五两银子,无论是谁都能把你领回家。” 连玉珠把水瓢啪的一下砸在地上,她就说那些人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有人造她的谣儿,“谁说的,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此时潘家,潘奕拿着一本书上看一眼下看一眼,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他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练武还行,读书真是要了他的命。 “奕儿,读书呢?听管家说你都读了半天书了,小心累坏了身体。”话音一落,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葵花色长袍的老者走了进来,他不是别人,正是潘奕的爷爷潘建章。 “我才读多久,就累坏身体!”潘奕有些浮躁的道。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这两天也不出去玩,总闷在家里,我怕……” 潘奕一个眼神,潘建章立刻不说话了,他知道潘奕嫌他唠叨。 潘奕的心却突然一抽,他在干什么,这是他爷爷,为了他倾家荡产、受尽屈辱的爷爷。赶紧站起来,他道:“爷爷,你坐。” 潘建章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这可是潘奕第一次给他让座,“好好,你也坐。”他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可见他有多激动。 潘奕心里更不好受了,他以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奕儿,本来我还有点担心呢,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这次来,我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你之前不是闹着要做官,我打听了一下,也许真可以。多准备点钱,好好找个门路,当个大官也许不行,但当个小官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潘奕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惊色,买官,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这就是他梦里惹祸的根苗。 潘建章还以为他是高兴的,继续道,“你别急,看你这孩子……” “爷爷,我不想做官了,你千万不要买,也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潘奕抓住潘建章的手郑重道。 “奕儿。”潘建章有些不解。 “你千万不要买,不然我就吊死在这梁上。”潘奕指着房梁发誓,真要买官连累家人,他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的干净。 “别,我什么都听你的,那就不买,你可别想不开,我就你这么一个孙子,你爹去的又早,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潘建章急道。 “你别再提买官的事,我就好好的。” “不提,不提。” 潘建章走了,潘奕呆坐良久仍然觉得心惊胆颤,幸好…… 这时,管家走了进来,“少爷,你让我查的那姑娘我查到了。” 潘奕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快说。” “那姑娘就住在三连村,上面确实有两个哥哥,一个亲生的,一个是她三叔家的。 还有……”管家欲言又止。 “说。” 管家索性一次说完,“上次在北山泼粪的确实也是她,因为房公子打了她爹,就是那个抬滑竿的人。” 潘奕其实也差不多猜到了,他只后悔当初没阻止房俊材。 管家瞄了瞄他的神色,又道,“另外,那位姑娘现在在找婆家呢,听说只要五两银子就能娶回家。” 潘奕大喜过望,“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走啊,那还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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