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电梯里又走出来一个男人，依旧是挺面熟，但具体在哪里见过。但秦时想不起来，擦身而过，秦时又看了他一眼。　　　　男人已经大步离开，背影凛然。　　　　秦时进电梯拍了拍脑袋，那是谁？眼睛太漂亮了，是明星么？搜索无果。秦时紧着重要的事，先把他放到脑后。　　　　病房里董晓东在睡觉，助理带秦时进去，说道，“秦总。”　　　　“叔叔怎么样？”　　　　“脑瘤。”　　　　“那赶快准备手术。”早期的话，做完手术恢复几个月，应该还可以执导电影。　　　　“已经中期了。”助理说着眼睛就红了，低声说，“眼睛现在完全看不见，刚开始我们都以为是眼上的毛病，没想到会这样。”　　　　晴天霹雳。　　　　凌晨秦时到家，她把自己扔到床上。一切都跟做梦似的，她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不去想项目怎么做，不去想时代传媒怎么撑，她失败透了。　　　　昏昏沉沉睡到第二天中午，电话响了起来，秦时拿起来接通。　　　　“秦总，盛科李总打电话过来询问进展，估计是听到风声想撤了。”　　　　秦时揉了一把头发，长叹一口气，“先拖着。”　　　　“白鹭在公司。”　　　　“嗯。”秦时看着头顶的苍白，“我一会儿过去。”　　　　秦时洗澡换了条裙子，坐在镜子前化妆，一心两用的刷微博。　　　　头条微博是简亦舟新风尚，秦时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结果把眼霜揉进了眼睛里，辣的泪流满面。　　　　秦时清理干净眼，打电话给新风尚的主编茱莉。　　　　“简亦舟出山了？”　　　　简亦舟这个人挺传奇，唱歌出道，巅峰之际销声匿迹，神隐两年。转电影圈，一部暗黑帝国登上电影神坛，创下票房二十亿的记录。　　　　同年，同一部电影，他揽获华语双金影帝。简亦舟不上综艺，不出席商业活动，三年内就拿了一个代言。就这个曝光率，他的粉丝是圈内最死忠的。　　　　“简亦舟两年没作品，也不参加活动，现在突然来参加新风尚，是有什么动向？”　　　　“我跟你知道的一样多。”茱莉说，“不过他能出现在新风尚的红毯上，我很高兴，我是他的粉丝。”　　“我也是他的粉丝。”秦时虚情假意道，“你真的一点消息都没得到？他最近有拍电影的打算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大佬就算拍电影也不会选择你。时代传媒就一皮包公司，圈内还有人不知道么？”　　　　“你别造谣，小心我告你。”　　　　“简亦舟有背景，不要轻易惹他。”茱莉提醒秦时，“你惹不起。”　　　　“知道了。”　　　　又进来一个电话，秦时看到是市场部总监，说道，“我又进来个电话，回头再聊。”　　　　“你最近小心点，不少人盯着你。”　　　　“嗯。”　　　　“不行就跟你爸认个错，回去至少能混个不错的职位。”　　　　秦时蹙眉，面色沉了下去，“请不要跟我提他，如果你是我朋友的话。”　　　　“得了，不提，回见吧。”　　　　秦时接通市场部总监的电话，“有事？”　　　　“辞呈我送到您的办公室了。”　　　　秦时停顿片刻，点头，“好，我知道了。”　　　　“秦总，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那你就别说了，秦时非常不喜欢这句话，既然不当说又何必提，她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市场部总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你现在抛下时代传媒，还能脱身，时代传媒现在真的没有活路。”　　　　“任何人都可以走，我走不了，也不会走。”时代传媒是秦时全部心血，她还是不甘心，她不想输。“再见。”　　　　白鹭身高一米六七，不算矮。可形象实在太糟糕了，秦时进办公室就看到鹌鹑似的白鹭，畏畏缩缩。　　　　秦时蹙眉，“能坐直么？”　　　　白鹭倏然坐直，盯着秦时。　　　　这气质也太丧了，秦时把新风尚的资料扔到白鹭面前，“把这些看完，背下来。”　　　　“明晚你跟我过去参加新风尚之夜，我要捧你。”秦时开门见山。　　　　白鹭塌下肩膀，斟酌片刻，低声说道，“我可以么？新风尚都是很大的咖位，我什么都不是。”　　　　“不要疑问，照做便是。”秦时抱臂审视白鹭，再次出声警告，“不要驼背。”　　　　白鹭又板板正正的坐，成了一只呆头呆脑的鹌鹑。　　　　“明天下午三点过来公司，不要对任何人提及。”　　　　白鹭点头如捣蒜。　　　　秦时站起来，“把你的微博账号交给陈薇。”　　　　“好。”　　　　“行了，走吧。”　　　　白鹭是夹着翅膀贴墙摸出去，秦时压下吐槽欲，提高声音，“把门带上。”　　　　白鹭飞奔回来带上门，兔子似的跳走了。　　　　秦时顿时无言。　　　　她这签的都什么人？当初闭眼签的么？秦时不能穿越回一年前把自己掐死，只得硬着头皮把白鹭培养成一只能带出门的鸟。　　　　秦时按下电话，接通助理办公室，秦时直接道，“你盯着白鹭，如果明天她还不能挺直脊背，就让她滚回去做鹌鹑去。”　　　　“你昨天不是还很有信心？”陈薇也觉得秦时现在放话捧白鹭是很扯淡的一件事，白鹭太丧了，又丧又废。　　　　“明天她继续这样，我扣你工资。”秦时挂断电话。　　　　不出一分钟，办公室门被敲响，秦时抬眸，“进来。”　　　　陈薇进门直扑向办公桌，说道，“秦总，我这就去调|教白鹭，你的车能借我用半天么？”　　　　秦时把车钥匙扔给陈薇。“车头撞了还没修，你用完顺便把车开去修好。”　　　　“这不叫顺便吧？”　　　　秦时看她，陈薇说，“听说简亦舟也要去新风尚？”　　　　“好像是。”秦时不好透露太多，说道，“怎么了？”　　　　“那明天我送你们过去会场吧？”　　　　秦时注视陈薇片刻，嘴角上扬，“好啊。”　　　　“谢谢。”陈薇一溜烟跑了，秦时打开简亦舟的资料。简亦舟出道时间很长，但是作品非常少，他有红色背景。具体哪家秦时还没查出来，但绝对能支撑简亦舟为所欲为。秦时有个大胆的计划，她想蹭简亦舟的热度，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　　　　但那只鹌鹑行么？秦时抬手按了按眉心，愁得慌。手里真没人了，没有筹码，怎么玩啊？秦时快愁死了。　　　　秦时用了一天时间把简亦舟的资料背的滚瓜烂熟，她有着茱莉这层关系，想跟简亦舟弄一张合影应该不难。现在最难的是怎么把白鹭给拉出门，到达会场。秦时先下车，她一身红裙戴着墨镜，刹那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人往这边看来，秦时拿下墨镜，微笑点头。　　　　粉圈对秦时这张脸不陌生，顿时嘘了一声四散开去，娱乐记者敷衍性的拍了两张照片。　　　　秦时绕过去打开车门伸手，压低声音命令，“出来。”　　“我害怕。”白鹭满眼惶然，慌乱的不知道要先伸哪只脚。　　　　秦时真想把她塞回窝里。　　　　忽然人群哗的一声，巨大的尖叫声。秦时往后退了半步，回头看过去。那些粉丝媒体像丧尸看到新鲜的人类肉|体蜂拥而上，秦时粗暴的把白鹭拎了出来。　　　　“简亦舟！”　　　　整齐的喊声，陈薇嗖的从驾驶座探出头，“简亦舟？我操！简亦舟真的来了？”昨天她看到八卦新闻，以为只是茱莉的营销方式。　　　　秦时拍了她一下，“缩回去，别大惊小怪。”　　　　人群被保镖劈开，让出中间的红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凛步而来，他很高。西装裤勾勒出修长的腿，他戴着墨镜，下午阳光从他身后落下，逆光中冷峻五官更加沉邃。　　　　他从光影中走来，空间静止，所有喧嚣压下去。简亦舟忽然停下脚步拿下了墨镜，抬眸看了过来。　　　　秦时猝不及防撞上那双眼，她在医院电梯里见的人是简亦舟，当时简亦舟戴着口罩，秦时没认出来。　　　　简亦舟微颔首，擦身而过。　　　　现场粉丝尖叫声差点把秦时给震聋，她揉了揉耳朵，后脊背被戳了下，秦时回头。　　　　“秦总，你看到了么？刚刚简亦舟在看我！”陈薇兴奋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她那根手指狠狠的戳着自己，“他在看我！”　　　　“是，他在看你。”　　　　“真的，他还朝我点头。”陈薇捧着心，“天哪！我现在死都值得了，刚刚那么近距离的看简亦舟，真是太帅了！”　　　　“妹妹，把你的车开到停车场去。”秦时拍了拍陈薇的头，“再堵着明天你就上头条了。”　　　　陈薇把车开走，秦时握住白鹭的手往里面走。　　　　“阿时。”　　　　娇软的嗓音，秦时抬头看到一袭白裙的徐玉玉。徐玉玉和秦时是两个类型，她是温柔无害小白花，比之霸王花秦时，更招人喜欢。也因此秦时对徐玉玉没有丝毫的防备之心，才让她捅了一刀。　　　　秦时握着手包，包上的金属抵着她的皮肤，微微刺痛。　　　　“你还敢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徐玉玉走到秦时面前，她没有秦时高，所以要仰头，嚣张就打了折扣。“我以为你该到处躲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