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巧香捧着一个饼,坐在石椅上慢慢的咬着,看着凡一被一群大娘大婶大嫂围着。    手上的大饼是一个奶奶听张嫂子说他们没饭吃的时候,从家里刚拿来的,虽然没有灵气,但好在是刚刚烙好的,张巧香啃的那一个香啊。    “小师傅,您帮老婆子看看这头发,昨天啊,还好好的,今晨梳头的时候就少了一块。”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对着凡一低下头,扒开头发。    “这位老施主未着急,小僧随你去家中看看吧!”说着,凡一就起身了看向张巧香了,“师妹。”    张巧香回了句:“来了。”然后快速的把饼子塞进嘴里,拍拍手,走到了凡一身后,跟着他。    路上,张巧香问:“师兄是终于受不了,被他们这么多人看猴子一样围着看了吗?”    凡一摇摇头不说话。    凡一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村中,张五奶的家中,草泥坯的房子看着有些年头了,低矮的屋檐,进去的时候凡一还得低下头去。    跟着村民一齐聚在了院子里等着,只张五奶和凡一、张巧香三人进去了。    屋里有些灰暗,张巧香一下从亮的地方走进去,眼前有些发黑,凡一单手作礼在胸口,另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盘着一串手珠。    就见他沉步在屋里走走停停,先是灶前,再是炕前,最后又到窗前,最后他微微叹了口气,对着张五奶道:“施主,我们外边说话吧。”    张五奶,跟着凡一后面一走一停的,越走越紧张,加上刚刚那一声轻叹,更令她的心都揪了起来了。    凡一一说到外边说话,她忙点头,嘴上碎碎地说着“好,好,好,师傅请。”    凡一到了院子里后,又围着院子看了看,摇摇头后,又向院外走去,脚步落到另一处较新一些的三间草泥土胚房外问,“这是哪位施主家?”    “这是我家,怎……怎么了?”一位婶子站出来道。    “施主家中,可有久病之人?”    张九婶还没说是,别的人就替她回了“对,对,她婆婆瘫在床上好几年。哎哟,可怜了他九婶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愣是把张九婶说的眼睛都红了。布满了皱纹老茧的手也忍不住擦起眼睛来。    看得大家心里都酸酸的。    凡一双手合十,身体向前倾,道了声阿弥陀佛。    他又开始向村子里走去了,张巧香绷着一张脸紧紧的跟着。他们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    凡一又在一家院门前停下了,这回他没有问,只道了声阿弥陀佛后,轻叹了口气摇头走了。    后面的众人就小声的议论开来,原来这是寡妇人家,老寡妇拉扯大了儿子,儿子娶了媳妇还没留下种来呢,人就没了,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老寡妇领着小寡妇顶门立户过着。    张巧香听到这儿,也有些好奇了,凡一怎么会知道?难道真是佛法精通?    凡一不说话,只在村子里转着,时不时的还在人家院门口停下来看看,有些还会绕着房子走上一圈。    中间也有住户出来问怎么回事?    凡一也不开口解释,只对人家倾着身子行礼道佛号。    最后,一行人又绕回了村口大樟树下,凡一让众人在树下等着,包括张巧香也在树下等着,他自己一个人,沿着小溪上的小拱桥一座座的走着,每走一座都会弯腰看看桥下面。    他看的时候,张巧香后面的村民又开始议论起来了。    “怕是这小师傅也发现这桥的古怪了吧!”    “肯定是的。”    “这小师傅,年纪不大,佛法倒是厉害的,今天他看的那几户人家多多少少都是有问题的哦。”    “对的,对的,那……家里……不太平。”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这条溪里的怪叫声啊?”    “嘘!快别乱说,都忘了张寡妇家的事了,要不是那年她男人喝多了乱说话,她们家那会是这个样子啊!”    “都别说了,别说了,这事由不得我们说。看这小师傅的吧!”    人群里慢慢的就静了下来了,大家都看着凡一在那一座桥一座桥的过着。    等凡一走过每一座桥再度回到大樟树下的时候,太阳都升到正中了。    凡一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小溪道:“各位施主都请回吧,下午小僧会在此处看病赠药,有病痛的都可以过来。”    众人看着他先是安静,后又嗡嗡的吵开了。    其中不泛失望的声音,“难道这小师傅没看出来?”    “应该是看出来,怕是他也奈何不了吧。”    “是的,能看病赠药就很不错了,这个……也太难为人家小师傅了。”    “叹。”    人群中传来阵阵失望的叹息声,然后大家慢慢的散去。    最后留下几户家里有病人的人家在那儿,请凡一、张巧香两人去他们家用饭。    凡一也没多做客气,就跟着那位自称是村长的年老大叔去他家了。    一村之长的家也并没有比别人家好上多少,同样是低矮的草泥坯,三个大间,边上拼着两间抱夏。当他们进院子时候,村长的媳妇一位微胖面带笑容的大娘就迎了出来。    “两位小师傅快请进,快请进。斋饭都已经装备好了。”村长大娘说着把人请到了院子里。    张巧香就见他们把饭摆在了树阴下,徐徐微风吹过,把空气里的那股子热劲都吹散了。    饭食很简单,都是一些自家地里的出产,张巧香见凡一与村长大娘道过谢后,就开吃了,她也坐下一起吃了起来。    饭后,村长像是斟酌很久似的开口问:“小师傅是哪座寺里来的呀?”    凡一远远的看着大樟树,手里的念珠一直未停过,听见村长的声音才转过身来,笑了笑道:“村长认为小僧能否降住那孽畜?”    村长脸色一白,连忙摆起双手来,低压声音来:“小师傅,小师傅,末要提,末要提。”    村长大娘也在边上急急的说:“提不的,提不的啊!”    凡一还是笑,“那就不提了。我观这位女施主应有腹痛的毛病,等下小僧给开副药,施主吃了就能好了。”    “对,对,对,我家老婆子是有腹痛的毛病,特别是到了冬天,一冷就更难受了。”村长也跟着转移话题道。    凡一又坐回桌前,没取纸笔,直接就摆出几味药材,增增减减的想了一会后,终于定下了方子,“女施主先用这副药,药喝下后会腹痛,然后落胎,胎落后,再喝这副药身体就能痊愈了。”    “什么?落胎!”村长大娘大惊。    凡一:“是的,落二十年前的死胎。落下后,小僧会给他超渡。”    村长大娘听后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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