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杨清水哪还能在大姨母家住下去，当即就去收拾衣物要同吴氏回去，却被大姨母拦住，“你现在还不能回去，一旦回去就糟糕了。”　　　　“你大姨母说的对，你回去并不能解决问题。”吴氏皱着眉头道。　　　　清水看看她们，态度坚决，“我不回去清菊怎么办，我不能让她出事。”说完便乘她们一不留神冲了出去。　　　　她跑的比猴还快，很快便将她们远远的甩掉了。快到家时，就见家门口聚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心里一咯噔，加快脚步走近，陈欢欢眼尖瞧见她，一把将她拉到草垛后面藏起来。　　　　“你傻啊，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清水却问：“清菊呢，他们有没有把清菊怎么样。”　　　　“放心吧，清菊暂时被藏起来了，他们找不到的。”　　　　清水神色一松，缓缓坐到地上。　　　　“这里不安全，快随我走，否则叫他们看见就走不掉了。”　　　　清水听着从家里传出来的叫骂声，神色迟疑，“他们不会把我爹……”　　　　“大白天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不敢把周叔怎么样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族长在么。”　　　　清水不再迟疑，乘人不注意，与陈欢欢悄悄从一旁溜走了。　　　　“清菊在哪，我要去找她。”　　　　陈欢欢叹气，“说了你别生气，清菊被周真带走了，你要想见她的话，就得去找周真。”　　　　清水瞬间怒火高涨，陡然拔高声音，“他凭什么！”　　　　“你别生气，我觉得清菊在他那里最安全不过，总比落到李算盘的人手里好，起码他……”　　　　清水急忙打断她，语气很不好，“你不要替他说话，他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现在在哪，带我去找他。”　　　　陈欢欢也不知道怎么劝她，只好道：“他在老树屋里。”　　　　一听是那个地方，清水的神色满是厌恶，烦躁的一脚踢开脚边的树枝，深吸了口气，“走吧！”　　　　村里几乎没人知道老树屋的存在，除了清水和陈欢欢。陈欢欢以前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后来在机缘巧合下得知的。当时，她还偷偷爬进去过，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里。　　　　老树屋离村子甚远，隔着大片农田以及一条大河，藏在林子深处。头上顶着热辣的太阳，她们走的汗流浃背，经过一片荷塘时，各自摘了一大片荷叶顶在头上，多少能凉快点。　　　　再往前就是一条大河，有人不怕热正在河里捞鱼。清水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恨不能跳进河里凉快凉快。　　　　过了大河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林子，不认识路的话，走进去必然迷路。　　　　好在她和陈欢欢的记性都不错，还记得怎么走。在里面七拐八拐，走了两刻多种才到。　　　　那老树屋搭建的相当巧妙，落在两棵百年老树中间，离地面约三丈多高，牢固而又美观，几乎与老树融为一体。屋里舒适整洁有窗户，能做饭，能睡觉。　　　　不管这房子多好，清水都不想来。如果屋主不是周真，那就另当别论了。　　　　清水朝陈欢欢点了下头，陈欢欢仰起头朝上面喊了一嗓子，周真的脸很快从窗户里探出来，看着清水道：“让她上来。”　　　　看着吊桥缓缓放下来，清水深吸了口气对陈欢欢说，“那我上去了。”　　　　陈欢欢伸手拍拍她的肩，“我就在这等你，有什么事你就叫。”　　　　清水点了点头，缓步走上吊桥。待她走进老树屋，身后的吊桥很快便合上了。　　　　清水四肢发僵，听他说你终于来了，真想调头就跑。捏了捏手心，“我妹妹呢？”　　　　迷迷糊糊听到姐姐的声音，清菊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待看清真的是姐姐后，高兴的跳下床朝姐姐扑了过去。　　　　清水张开双臂接住妹妹，爱怜地摸摸她的头。方才进来的时候只顾着注意周真的动作并未往床上瞧，所以才没看见她，原来是在睡觉呢。瞧这小脸，似乎比她离家的时候又肉乎了，身量也高了一点点，看样子在周真这里过得不错。　　　　“姐姐，你这些天去哪了，我缠着爹娘问你去哪了，他们就不告诉我，我好想你，我不要和你分开……”小丫头说着便哭了起来。　　　　清水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搂着她好一番安抚，小丫头这才重新高兴起来，搂着姐姐的细腰，絮絮叨叨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末了还不忘替周真说上几句好话。　　　　清水心道这丫头太好哄了，回头可要好好说教说教，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除非至亲。　　　　见姐姐方才还好好的，此时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样子有点吓人。清菊忍不住缩了缩身体，“你怎么了姐姐？”　　　　清水瞬间回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随即抬眼看向周真，脸上没什么表情道：“谢谢你帮忙照顾清菊，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周真冷笑道：“李算盘的事情一日不解决，你们姐妹就一日回不了家。别以为他们找不到你大姨母家，你好好想想清楚。”　　　　闻言清菊仰起小脸，拉拉姐姐的袖子，“姐姐，那帮人要打要杀的好可怕，我不要走。”　　　　清水的心蓦地一软，恨不能立刻答应她，可眼前这人叫她如何也点不了头。　　　　见她不说话，清菊瘪了瘪嘴就要哭。周真拿着一颗糖走过去塞到清菊手里，摸了摸她的头道：“清菊乖，到外面吃糖去，我和你姐姐说几句话。”　　　　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了糖顿时就将不开心的事情忘掉了，喜滋滋地舔着糖出去了。　　　　周真砰地一声将门关上，阻止清水出去。随即用高大壮实的身躯将她抵在门上，咬着她的耳朵道：“要么留下来，要么给我睡，二选一。”　　　　清水动了动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无力道：“你保证不动我。”　　　　“我发誓，只要我骗你，我就自断舌头。”　　　　清水闭上眼睛，不敢看他疯狂的样子，沉默着同意了。　　　　周真松开她将门拉开，将清菊叫进屋的同时叫等在下面的陈欢欢回去。陈欢欢得到清水的话才敢离开。　　　　“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弄。”　　　　清水哪有心情吃喝，搂着清菊不出声。周真知道她的性子，转而问清菊，“清菊呢？”　　　　清菊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姐姐又看看周真，不敢说。　　　　周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没事的，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清菊的眼睛瞬间一亮，不好意思道：“还想吃鸡腿。”　　　　周真笑着出去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清水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对清菊说教一番。　　　　清菊眨巴着眼睛听得似懂非懂，嚼完嘴里的糖，向姐姐讨水喝。清水很无奈，只好给她倒水。　　　　撇去周真不说，在这里躲几日还是不错的。这里足够清静，足够隐蔽，那帮人再能耐也找不到这里来。　　　　清水的心情好了点，在木桶里找到米，开始淘米煮饭。　　　　不多会，周真抓着山鸡回来了。清菊高兴的围着鸡转个不停，并伸出小胖手去戳一下鸡脑袋。　　　　清水见了将她叫过去，“不要碰它，山鸡野，小心它啄你手。”　　　　清菊乖巧地点了下小脑袋，又围着鸡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