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极北之地的由于昨晚上被折腾得心力交瘁随着那一家三口飞跃雪线时,她正伏在绯的肩膀上睡得酣沉。
待大梦初觉,视野中已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苍白。
长空,雪原,深邃的幽蓝色冰河,太阳照耀大地,遍野光芒璀璨一切如此纯净却又如此寂寞。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生命在这个地方显得无比珍贵也异常渺,属于人间的野草闲花、缤纷四季早已被甩在身后,杳无踪影,朝着的尽头眺望,浩瀚芒远的气息充盈了胸膛,这样一个世界,不知从何而始,不知向何而终,原本只应在梦里看见,此刻却挟了无法言的雄浑气势和冷冽空灵出现在眼前,真实迫近得让人心生敬畏。
像只考拉似的挂在绯的脖子上,贴得他更近了些,对于身无彩凤双飞翼的人类,御风飞行的感觉本就异常虚幻,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一地的苍茫之郑只有身边的人是温暖而牢靠的,虽然从理论上,此刻的他其实比脚下掠过的冰原更加非物质。
绯觉出她的紧张,手臂收了收,让她待得更舒服些,速度却并没有慢下来,一路上只听得耳边风过,又不知多久,地平线上一座巍峨孤绝的高大雪山峥嵘初露,渐行渐近。
雪道皑皑如玉,沿山峰蜿蜒而上,仿佛要伸入际,不自觉地仰望,但见半山云雾飘渺之间,依稀有宏伟绝伦的建筑若隐若现,虽然云深雾重,只能偶尔惊鸿一瞥,却也足以震撼人心。
“到了。”绯。
在雪狐王宫的日子并不如想象的那么拘谨,至少,沧溟并没有画地为牢把苏软圈禁起来,也没有规定哪里她能去哪里不能去。或者是对于无能的人类实在提不起什么戒备的兴致,又或者贵人事多,加之要救儿子,整忙于听取各路人马的回报,所以把她给忘在脑后了。
绯反倒开始像个奶妈似的对她管东管西,一会严令她老实待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不许独自走出王宫,一会又怕她冻死,着人准备了无数保暖的衣裳,里三层外三层把她裹成一个粽子,饶是这样仍不放心,又施了焰术将她通身护住,如此里面一个臃肿的人,外面还罩着一团臃肿的光,远看像个灯笼,近看,则活像只装在气泡里的胖仓鼠。
“大哥,你收了神通吧,我快死了……”汗流浃背地央求,实话自打进雪原以来,冷是很冷,却也并非受不了,但现在这身装备却像是把她塞进了桑拿房,蒸久了,都有点虚脱。
做第一个在极北之地中暑的人,这算是囧啊还是露脸啊?
绯上下打量着她,真看见那一头的汗,才收了焰术。丫头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三下五除二将身上千层饼似的衣服剥去一大半,这才觉得神清气爽了些。
“真的不冷?”狐狸倒像是有点意外的样子。
即便是人间最北方的冬,其酷寒也远不及雪狐王宫,寻常人类能在这里穿着寻常冬衣而不被冻死,实在是凤毛麟角。
但随后才忽然想起,早在骁远王府的时候,这丫头被鱼妖所伤,是靠了斑斓的赤焰草才痊愈如初的,而那赤焰草之所以被誉为人间妖界的圣品,除了举世无匹的疗伤功用,据融入血液之后,更能在各种水深火热的极端环境中防身护体,保全性命。
而现在这种情形,想必也是那赤焰草的奇效吧。
自此便不再逼她加衣,只由着她挑了一袭轻软又暖和的雪白袍子,玉带束腰,领口袖边还有漂亮的绒毛,穿起来甚是娇俏动人。
“趁着还没黑,我们快点。”拉着妖孽的长袖,将他从寝宫的软榻上拖起来。
“做什么?”绯问。
“有两个人,我早就想去看看了,带我去吧。
潋滟疗赡地方在临近雪山绝顶的冰湖旁,这里没有岗哨卫队,也不见侍儿仆婢,只有冰雪山石之间云烟袅袅的一潭水,还有水畔那座孤单朴拙却隐隐透着非凡之气的屋子。
叩响门扉,开门的竟是骁。
苏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个人待在里面,还亲自开了门,一时间有些愣怔,许久才招了招手:“你好,我来看看潋滟……”
骁望着她,目光淡然如水,虽只那样安静的站着,冰山一般的压迫感却仍然让人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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