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我未必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躺着,可能也会四处乱转,不过你要是有事可以留个口信,我会想办法听到。」

弗雷恩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正好奇他到底要怎么听到。就碰到了自己戴着的那个宝石吊坠。

对了,常识记忆和知识被挖掉了一部分,所以一时没想起来,大概是魔法——就和自己戴着的这个吊坠一样。

「我知道了,那我先撤了。」

「撤了……这词说的,再见。」

「再见。」

弗雷恩走出略酒馆,抬头看看明晃晃的太阳,越过头顶,投下不大不小的阴影,先前感到的压抑气氛愈发沉重。

他要开始干正经的,为自己的前路着想。也就是要去萨尔基里酒馆附近的三号安全屋——那个女生是这么说的。

略作思考,决定先往回走,到了自己进城的那处,就在旁边,之前那个拘谨的少年在城内荫蔽处休息——一眼就看到了,额头上淌着汗,但他睁大眼睛,憧憬地看向其他守在门口的人。

弗雷恩记得,他叫罗斯来着。

隔了一段距离,罗斯听到了不加掩饰脚步声,回过头来,他的表情像是在说,他对自己应该还有点印象。

「你现在好些了吗?」他忧心忡忡地开了口。

「多谢关心,我好多了。真可靠啊。」

「不辱名声就好,你找我,是还有什么事吗?」罗斯脸颊发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得意。

「多打扰了。就是想问下,萨尔基里酒馆在哪里?」

「没事,唔……离这里有段距离,沿着大路走,看到征服王的雕像时,右转。之后在斯坦福德商会再右转,标牌上铭刻着白牡鹿的就是。」

「好的,谢谢。」

他点头致意——记得鲁提雅在离开酒馆的时候对着雷吉纳点了下头,布莱克的角度看不见,他却没有忽视。这大概是某种告别的动作。

少年略拘谨回了礼,一脸昂扬,他踏上大路,虽然不知道征服王的雕像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既然都能作为地标存在,想来很显眼,也很好认。果然,在走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见到了一个人举着剑,骑着白马的雕像,在很大的广场前,恐怕就是这个,弗雷恩又问了几个人,确认了。

他虽然也想注意一路上的细节,但做不到。挡路的商人太多,叫卖着各种看得懂的看不懂的商品。城内的布防也很严密,卫兵出乎意料地多,让他的神经紧绷。

即使暗示自己没有做错,看到时仍不住有些犹豫,但没被发现。

再加上,被窥伺着的感觉也愈发明显。

稍好的是,这印证了自己的部分想法,连绵不断的,相似的建筑群不多,不如说一样的很少。而且这些建筑都不高,设计的时候大概功能性就很强,分工很明确,所以自己先前向雷吉纳问过的,将一层一层拆开售卖或出租的情况,大概的确不怎么常见。

寻找商会的过程相比起来倒比较麻烦,走了一小会之后,他决定又问路,便得到一个热心老婆婆的指点——眼神像在告解——要往前走三个大路口。这样一来,他便也知道了斯坦福德商会是什么样,第一感觉只是很大,停着的马车很多,不辱商会之名。

而且门口的小商贩是真多啊。

他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或者说,他感觉自己的兴趣不在于此,而在于别的方向。

到了这里,找到萨尔基里酒馆就不存在任何困难了。然后是下一步,三号安全屋。

三号,三号,这是那个女生的用词。

肯定不会是说安全屋有很多个,而要去的是三号备用地点,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从她接下来扼要的指令和决绝的行动来看,几乎可以肯定,开头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即使面对着自己的喟叹露出了些破绽,但至少这句话,必定仔细斟酌过的。也就是说,自己要去的地方,本身和三有关。可能是一层的第三间房?可能是第三层楼?也可能是相似的建筑中的第三个?但是能够确定的是,是唯一的三。

所以第三间房的可能性不大,无法确定层数,并不唯一的指代不存在任何意义,徒徒迷惑。

从与雷吉纳的对话中,他也排除了第二个可能,其中确认的其他信息也很多,比如的确都是多层,而且的确有租借仓库之类的习惯。从他的思考来考虑,租借仓库作为藏身点,永远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因为很少会有人管仓库内部的陈设如何,即便全都是陷阱,只要不被发现也都无所谓。

他放慢脚步,刻意压低自己的速度。

招牌上画着白色牡鹿的酒馆就在眼前,他朝旁边看看,果然,在酒馆的右侧,有一大片,少见相似的建筑群,都很高大,一看就是仓库。

符合自己的判断,没有出太大问题。

确定是哪一间本身也不困难,没用上的不多,而且以萨尔基里酒馆为准的话,基本上就是酒馆右数第三间,可能性最大。

那间仓库和别的不同,没有开着门,一路上来看,大概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各种商人都沿街叫卖,所以这个闭着的仓库很刺眼。确切的说,一旦注意到之后,就无法将其从意识中抹除。

基本上,他能够确定不会有错,不过他没有停留,而是缓缓地走了过去,一边注意着方向,规划着怎么从另一个角度绕圈回来。

跟在身后的尾巴并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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