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现在看你们迟迟不出现，会不会跟上来呢？」
攒成拳头的手有些放不稳，罗斯转过身，对着弗雷恩：「我发誓，我没有这么做。」
「你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听到背后，布鲁图说出的这句话时，他的表情一下子被抹去。
「什么？」
「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往陷阱里跑……但你确实这么做了。」
「但他们压根不知道……」
「不，他们知道。」他冷彻的声音很有耐心，和纽扣人这个外号给人留下的，有些凶残的印象截然不同，「亮着的灯，堵在路上的杂物，远处影影绰绰有人影一闪而过，当然，大部分时候会走直线……你在想什么不会太难猜到。」
罗斯没有反驳，他被布鲁图缓缓的叙述所震慑住，又或者是，他无法确定，布鲁图这番话，有多少命中事实，所以也说不出口。
「你在胡扯。」
弗雷恩突然插入对话。
「什么？」
「这些全都是意外，无论是我，突然决定来王宫碰碰运气，还是他们和我在恰巧遇上，又或者是那里突然提起的，关于使魔的话题。这些都是偶然，要说推手的话，也都是我，而不是罗斯。」
弗雷恩阴着脸，而布鲁图也渐渐收起了自己轻慢的神色，弗雷恩一时说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很有意思，继续。」
看来没有关系，只要他没有露出獠牙——估计暂时不会——那自己就是安全的。
「如果说是想要穷举所有可能的手段，设下天罗地网。倒也有可能，但对于一个身份不明，只是撒了几个无关痛痒的，不怎么重要的谎言的人来说，明显小题大作……」
弗雷恩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明白布鲁图脸上的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有些敬佩，又有些嘲讽。
「没错，是针对我的。当然，你也顺带。」
弗雷恩又听得见，没有遮蔽的脚步声，模模糊糊传来。
他们三个人在奔跑的时候，没有余裕掩藏自己的足音，布鲁图在地上来回踱步的时候，不想去费心掩藏自己的足音，而现在，显然是无法掩藏自己的足音。
人很多，非常多，十几个二十几个……不，更多，少说有五十几个，以这个数量估计太乐观了。包围网在收紧，他听得见，但他能够确定的是，在彻底收紧之前，还有些时间在这边继续搞清楚状况。
布鲁图似乎也是，所以他直接切入话题：「所以，跟我走，我能带着你逃走。」
「怎么做？」
「屋顶……他们调了不少人手，其中不少人都跟我有点恩怨，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穿着制服。」他却满不在乎，「但这没关系，带着你一个人，我就能轻松突破他们的包围网，我干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呢。」
「那他们两个呢？」弗雷恩问出来的时候，看到布鲁图脸上略带嘲弄的表情，「他们不会有问题？」
「当然，没人会为难他们……所以你只要跟我……」
「不行。」罗斯非常坚决，他握着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朝弗雷恩逼近了，他言辞恳切，「他很凶残，你会被他害死的。」
「不会。」
「就像威克星顿一样。」罗斯抓着弗雷恩的袖子，硬生生地扯着，硬要他留下。
目光中流露出非同一般的决心。
「那时候啊，杀人是我的工作，而我现在的工作是保护好他。」
「我无法信任你。」
「哦，是吗？」布鲁图朝着弗雷恩步步接近，「也就是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会把他交给我了？」
罗斯咬牙切齿，挡在弗雷恩的面前：「不，怎么可能。我相信，在弗雷恩会在拉门队长那里得到公正的对待。」
「那就太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法伊突然出声她回过神来，语调局促不安，「不行，他那边绝对不行。但你也是，我也不信任你，毕竟，毕竟……」
「哈？」布鲁图仿佛现在才注意到这个一直没说话，仿佛黏在墙上的少女，「挺聪明的嘛？等一下，你啊？该说不愧是莉亚的弟子吗？」
她还没想好怎么做：「但我也不信任你，除非我们一起行动……」
「做不到，跑不了那么远，你这身衣服一下就会被发现。」他断然拒绝。
法伊还是没有放弃：「但我不相信你带着他一个人……」
「要我说。」罗斯说，「我带着弗雷恩跑，你一个人从地上跑，看他们会追哪边……」
「你们忘了我吧？」弗雷恩打断了三人间的争执，布鲁图在听到罗斯的提议之后表情明显变得不客气了，「我有一个想法」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布鲁图的提问不算太友善。
弗雷恩盯着石板路，听着外面杂乱无章的脚步越来越响，忍不住露出浅浅的微笑：「一个……很简单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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